竟然也壓不住他的聲音!
唐近樓高聲道:“是,晚輩絕不向第二個人提起。”心中想到:什麼時候,我的內功才能到達他這種境界?
那樵夫抬頭看了唐近樓一眼,問道:“你學過易經麼?”
唐近樓大聲道:“晚輩曾經學過。”樵夫眼角含笑,細聲道:“你不必如此大聲,我聽得見。”唐近樓一怔,隨即湧起更多的佩服之意,應道:“是。”樵夫道:“既然學過易經,我講起來,就更容易了許多。”
那樵夫抬起頭來,看著天邊極遠的地方,緩緩道:“易有太極,是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定吉凶,吉凶生大業。”這句話其實是孔子所說,當然唐近樓並不清楚。樵夫道:“無根無極,名曰太極,太極不動則已,一動便會分陰陽兩儀……我這樣說,你可明白?”
唐近樓道:“是,晚輩明白了。”
樵夫盯著他問道:“你明白什麼了?”唐近樓猶豫一下,道:“任何事情,不做則已,一開始行動,便會分陰陽兩儀,就會有吉凶,任何事情皆是如此,練劍比武也是如此。晚輩說的對麼?”那樵夫哈哈大笑,拍手道:“你倒是還記得你是在問我後發制人的道理。不過你能不拘泥與武功,知道這是萬事萬物的普遍道理,很是難得。”唐近樓道:“晚輩恩師教導晚輩易經道理時常常強調,這易經講述的天地間的普通道理,並非為武學而作……”
那樵夫擺手打斷他,正色道:“下面的話,你聽仔細了。”
唐近樓神色一凜,答道:“是,弟子明白。”
樵夫神色一肅,他雖然身著粗布衣衫,但此時絕沒有人會將他誤認為山間樵夫,只會覺得他是以為神態莊嚴的老道長。
“吉凶毀咎,發乎動者也……動輒生咎,一動之中便生,吉,兇,毀,咎,其中不過四分之一是吉而已。所謂一動不如一靜,便是這個道理……”
“吉凶毀咎,發乎動者也。”這仍然是孔子的話,樵夫雖然言明這些大道理並非武當不傳之秘,也囑咐唐近樓絕不外傳,但言語間,仍是用了孔子的話以作修掩。
樵夫緩緩講述,不知不覺間,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忽的那挑菜漢子遠遠地做了個手勢,樵夫從青石上躍起,落在地上,對唐近樓道:“小朋友,到此為止了。我們師兄弟這便要離開,你自己多加小心。”
唐近樓對樵夫深深施了一禮,道:“前輩傳藝之恩,唐近樓永世不忘,請前輩告知尊姓大名,將來若有緣到武當山朝拜真武大帝,定然要乞得再與前輩一唔。”
樵夫嘿嘿一笑,轉身大步走開。唐近樓見兩人並肩消失在樹林深處,心中不知為何,生出一種悵惘之意。
唐近樓深吸一口氣,轉頭看起瀑布,這大自然的勝景,從天間傾瀉而下,帶著無比的美麗和狂暴,融入了大地的河流之中。唐近樓此時只是遠遠站著就已經能夠感到它那種無比狂暴的壓迫,想起傳說中的獨孤求敗,楊過等等前輩,竟然能在更為兇險的海潮之中練功,這是什麼樣的境界?
又想起楊過十六年如一日的等待,獨孤求敗一生對劍道的追求,自己年紀輕輕能夠與嵩山高手抗衡又算的了什麼成就。唐近樓自習得獨孤九劍總決以來的自負之心漸漸消滅,只覺得自己這些日子雖然仍然勤練劍法內功不綴,但積極性與努力程度比起從前武功低微時當真是大大不如了。
唐近樓越想越是心寒,掣出長劍,大喝一聲,這一聲穿金裂石,即使是這飛流的大瀑布也無法擋住聲音的傳播,遠遠地竟然山谷之中還起了迴音,唐近樓絲毫不在意這聲音是否會引來嵩山弟子,劍法展開,一招一式的練起華山劍法來。朝陽一氣劍一式連著一式,連綿不絕的施展開來,唐近樓習得總決以來,日日研習,到了今日心境變化之下,許多苦思之下似懂非懂的道理忽然間豁然開朗,這朝陽一氣劍竟是無比流暢的一氣使了下去!
這路劍法一共三百六十招,唐近樓一路劍法下來,用了半個多時辰。此時天色漸晚,眼見太陽便要下山了。忽然樹林之中傳來打鬥聲音,唐近樓心中一凜,輕提快步跟了上去偷偷觀察。只見一名黑衣女子,帶著斗笠遮住了面容,手執一柄短劍,正跟幾名嵩山弟子打鬥。地上躺著兩名嵩山派弟子,身上留著鮮血,一動不動,顯然是死透了。那黑衣女子武功極高,嵩山派弟子雖然人多,不過是苦苦支撐而已。
在外面遊斗的一名嵩山劍士顯然是眾人的首領,他劍術比其他人高了甚多,但也只是在這麼多師兄弟幫助下堪堪與那名女子鬥了個不勝不敗而已,只是唐近樓看出那姑娘根本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