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在之前,她瞧見厲虎的這般神態肯定不會高興,多半還要發一會公主脾氣,但是此時,朱徽嬋卻挽住厲虎的手臂,柔聲道:“其實你用不著為她惋惜,因為從今以後,你的身邊總會有我,而我一定會比她對你好一百倍。”
厲虎咧開嘴笑了笑,道:“這個女人對我實在並不好,不但一直騙我,還幾乎要了我的命,所有的女人裡,也就只有你對我最好了,所以我才讓你當鐵扇公主。”
朱徽嬋一張俏臉上泛起了紅雲,嗔道:“誰想當鐵扇公主了,很稀罕麼。”她雖然如此說,手臂卻把厲虎摟得更緊了些。
施青竹和葛力的兩匹馬就在屋外,厲虎提著君父扔在其中一匹的背上,讓朱徽嬋騎另外一匹,自己則跨上先前來時的坐騎。
三匹馬上了山路,朝著白馬關的方向馳去。
行出了數里,只見遠處的土坡之間風塵揚起,顯是有大隊人馬朝這邊疾奔過來,先前厲虎和朱徽嬋從白馬關出來追蹤君父時,關隘內的戰事就已大佔上風,現下那些“天誅”殺手定然早被擊潰,遠處馳來的多半是“惡狗門”接應的人馬。
果然那一片塵土越行越近,厲虎瞧見奔來約有五六十騎,當先的三個人,正是華不石、司馬如蘭和西門瞳,而他們身後的騎士皆是一身黑衫勁裝,揹著火槍的霹靂營弟子。
厲虎心中一喜,催馬迎著隊伍馳去,卻在此時,只聽得“呼”的一聲,竟有一條棒影橫空擊來。
這一棒掛動風聲,勢大力沉,卻是從路邊的一輛篷車上打來的。
這裡本是馬道,路邊偶爾停靠一輛馬車並不奇怪,而此車也一點不起眼,木製的車轅甚是老舊,由一匹騾馬拉著,青色帆布的車篷低垂不知裡面裝載何物。
車前坐著一名體形粗短的車伕,頭戴遮陽竹笠,馬鞭搭在轅上,三騎馳近之時,這車伕垂著腦袋似是正打著磕睡,直到厲虎的座騎從車旁邊經過,忽從車篷內抽出一根黃澄澄的大棒,兜頭蓋面直砸了過來。
寒光閃動,厲虎拔劍在手,反手一劍順著大棒直削了下去,那車伕雖是突襲,但厲虎這一劍連消帶打,實是以攻為守的妙招,如若對方不撒手扔棒,立刻便要被劍鋒削斷手腕。
然而,厲虎這一式只削出一半,卻忽發覺胸前真氣一窒,“蛇翼劍”竟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控制,偏出了尺許開外,而對方的大棒已砸到了頭頂。
若是以前的厲虎,在此情形之下只能勉強閃開要害,硬接一棍後再與對方拼個你死我活,但此時他對劍道正有所領悟,又剛剛贏下了與強敵葛力的一戰,無論心智或是應變,都處在巔峰狀態,手腕一抖,“蛇翼劍”的劍尖竟倏然折回,疾繞而至,刺在在棒端。
“錚”地一聲,大棒被長劍盪開了,從厲虎身側劈過,卻砸在了座騎的後臀上,那匹馬哪經受得住如此重擊,登時骨斷筋折,失蹄撲倒。
此時坐在篷車前的車伕已抬起頭來露出了面容,卻是一個肥頭大耳,惡形惡相的女子,正是“仙都派”的醜婦佩娘。
厲虎當曰未曾參加過“凌霄論劍會”,不知道佩孃的來歷,也不知道世上有藏密“元磁神功”這等奇門內功,眼見對方竟有引開自己劍勢的異能,他心中也自一驚,身形從撲倒的馬背上倒縱而出。
佩娘一擊未中厲虎,忽然收回大棒,一把抓起身旁的長鞭直揮出去,所打的卻是朱徽嬋。
這支長鞭的木柄足有七尺,柄端繫著丈餘長的粗索,比起尋常車伕所用的馬鞭既粗又長,朱徽嬋雖在兩三丈外,這一鞭亦能抽及。
厲虎此刻本已躍在空中,百忙中劍尖在倒地的座騎鞍頂一點,身形騰挪,橫縱出五尺,擋在了朱徽嬋身前,“蛇翼劍”反捲而上,直削向擊來的長鞭。
以他寶劍的鋒銳,木製的長鞭若被削中定要折斷,但那佩娘手腕一轉,長鞭“呼”地撤回,卻掃向了另一匹馬背上馱著的君父。
原來這醜婦襲擊朱徽嬋只是虛招,為的是要引開厲虎,真正的目標卻是君父,但見長鞭飛至,頓時纏住君父的腰,佩娘手臂一提,將他拉得凌空而起,朝著篷車飛了過去。
厲虎一出手便被對方的奇功所乘,以至於吃了一個虧,而佩孃的聲東擊西之計也甚是成功,到了現在他再想搶回君父已來不及了。
然而厲虎的應變之快,亦非常人可比,他本已躍在空中,一腳踏在朱徽嬋座騎的胸胛之上,那匹馬被踏得連退了數步,而厲虎借力疾躥而前,一劍飛出,直刺君父的後心。
既然搶不回來,就只能刺殺了此人,厲虎本就是行事果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