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掉頭回去,往後撤。”
餘爵大聲呼喝傳下命令,但官軍的騎兵早已擠做了一團,且被道路兩側的義軍長槍手殺得哭爹喊娘,哪裡還能退得回去,便是有人能聽到他的將令,也是無法執行,
眼見著山坡上的義軍衝了下來,便要斷去後路,官兵馬隊就象是被裝進了一隻大口袋,袋口一旦被紮緊,可就再也逃不出去了,餘爵把心一橫,提刀在手,猛催戰馬,掉頭向來路倒馳而回,
先前追趕高迎祥,他本是衝在隊伍的最前面,此時要想再退回去,就非得穿越過整支馬隊不可,餘爵縱馬疾馳,口中大喝道:“全都給我讓開,不準擋路。”
這只是一條土路,並不算寬,不僅道上前後各拉起了多道絆馬索,路邊兩側的草叢後面也皆有義軍的長槍手埋伏,官軍馬隊被夾在當中,兩面受敵,十分狼狽,餘爵喝令他們讓路,這些兵士卻是無處可讓,只亂哄哄地擠在道路當中,
餘爵馬快,眨眼已馳到近前,手中刀光一閃,鮮血飛濺處,竟將擋在前面的一名官軍騎兵連人帶馬一刀砍殺,黃驃馬咆哮一聲,從倒地屍體上面直踏而過,
但見他口中連呼讓路,手下卻半點也不留情,接連砍殺了三四名擋在前面的騎兵,餘下的官兵見此情景直嚇得心驚膽寒,紛紛強拉馬韁避閃,免得撞上總兵大人的馬頭,
道路兩側的義軍長槍手雖然危險,卻還是比不上餘大將軍的大刀鋒利,一時之間道路上一陣猛推猛擠,有不少騎兵被撞得跌下馬來,還有幾匹戰馬亦被撞翻在地,餘爵砍殺了數名不及避開的兵士,竟是硬生生地從擁擠混亂不堪的官軍馬隊中央殺出了一條血路來,自前隊一直馳到了後隊,
穿越過馬隊,餘爵全不停頓地向後疾馳,長刀過處,削斷了十餘支從道旁刺來的長槍,黃驃馬也連躥帶躍,跳過了五六根絆馬索,
此時兩側山坡上的義軍人馬已衝到了近前,可是餘爵依然還是快了一步,居然在後路被截斷的最後一個間隙中策馬逃出,馳向落在後面百丈之外的大隊官軍步兵,
餘爵這一逃,剩下的官軍騎兵更是慌了,亂哄哄地擠作一團不知所措,有些人試圖跟著餘爵往後面衝出,可是想衝出去又哪有這般容易,不是被絆馬索絆倒,便是被路邊的長槍手刺殺,而後路很快已被從山坡上衝來義軍將士截斷,眼看著陷入了重圍的五百騎兵就要全軍覆洠В�
坡下的戰況全被騎馬立於山坡上的華不石瞧得一清二楚,這位大少爺卻忽然點了點頭,說道:“餘爵果然是個將才,我並未看錯。”
楊絳衣奇道:“他身為主將,眼看著部隊就要全滅,卻扔下騎兵不管,只顧著自己逃命,還砍傷了許多手下,這種貪生怕死的人,怎麼會是將才。”
華不石道:“那五百騎兵被五倍以上的義軍伏擊包圍,全滅已是不可挽回,餘爵在這關頭當機立斷,捨車保帥,所做的選擇並洠в寫恚��芎斂揮淘サ乜成弊約冶�浚�獾裙�齪堇北惴茄俺5牧煬�咚�芫哂校�巳私裨蝗羰遣凰潰�緩蟊鼗嵊興�刪汀!�
第六百二十七章 冷血
從官軍的騎兵隊伍裡殺一條血路逃回,確是餘爵唯一可行的選擇,只因兩側路邊皆有埋伏,山坡上衝下來的大隊義軍也即將完成合圍,餘爵憑著馬快刀利即便能夠抵擋一時,終究還是不免被殺,而手下騎兵反正也難逃覆滅之厄,死在義軍手中或餘爵的刀下,本也洠в蟹直穡�且運�藕斂皇秩淼乜成弊約冶�浚�老紉徊教恿順鋈ィ�
聽了華不石所言,楊絳衣卻不以為然,哼了一聲道:“他雖然逃得了姓命,卻是用砍傷自己的手下做代價,這種人就算是將才,也太過冷血,不是個好人。”
華不石喟然道:“姐姐說的是,只不過戰爭的實質便是殺戮,自古以來當大將者,只怕大多都是冷血,其中又能有幾個好人呢。”
在華不石和楊絳衣說話之間,兩匹駿馬從山坡後疾馳而來,馬背上騎著的二人,正是西門瞳和厲虎,他們先前帶領霹靂營的兩百名弟子在義軍連營後方製造煙塵,造成官軍大隊人馬到來的假象,現下已然完成了使命,這才回到山坡上來,
轉眼二人就馳到了近前,分別給華不石見禮,
厲虎說道:“今曰這場大戰殺得熱鬧,怎麼我和三師兄就只做這麼一點小事,也太不過癮了,老大,不如讓我們領著霹靂營衝殺出去,至少做掉千把個官兵,也好幫李闖將他們一把。”
華不石卻擺手道:“不行,我們是白道門派,豈能明目張膽地攻擊官兵,正面交鋒還是讓義軍去做吧,除非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