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般,左眼管著左手,右眼管著右手。他的左眼不時抬起,看看院子左邊的風景,然後眼珠落下,手中的毛筆揮動不止;他的右眼也不時抬起,看看院子右邊的風景,然後眼珠落下,手中的毛筆揮動不止。
若是這兩個動作輪流著來,想必許多凡人都能做到。可顧興遠卻是同時進行的。就彷彿臺上有兩人在畫兩幅不同的畫,而這兩人卻被融合到顧興遠一人的軀體之內。
顧興遠的右眼見到了站起來的薛文瑞,舉起右手來搖晃了下,與薛文瑞打招呼。可與此同時,他的左眼卻盯著左手,仍在那裡不停地畫動著。
顧興遠心中很是得意,他年幼之時頗為頑劣,一次與夥伴跑到一個破敗的廟宇中玩耍,莫名其妙便暈倒在地。
被抬回來之後,顧興遠在床上整整躺了九天,才醒轉過來。醒來之後,他彷彿變了個人般,不但性情大異,而且變得聰明絕頂,各種經史子集,學堂夫子只要教上一遍,便能朗朗上口。十年寒窗只用了六年,他便連破鄉試、會試、殿試,成為當朝最年輕的狀元。
這位狀元最令人驚異之處,便是“一心兩用”。他能同時畫下兩幅截然不同的畫作,每一幅畫作還都能體現他的作畫水準,這一招驚豔當朝。這也讓他的畫作成為民間收藏的首選,雖然他的作畫水平並不是當朝最高的。
顧興遠還在不少有仙人的場合展示過自身的才能,那些原本高高在上的仙人也無不為之驚歎,這也是顧興遠最為自得之處。
薛文瑞坐下來,一邊向旁邊的顧老爺子誇獎他的兒子,一邊探聽起顧興遠從小到大的事情來。當聽得顧興遠小時候的那場鉅變時,他也有了判斷,顧興遠的這一才能只怕與那場鉅變脫不了干係。
據說自從那次暈厥之後,顧興遠每隔幾年便會“暈”上九天,待到九天結束,便又生龍活虎的,人反而變得更聰明瞭一分。
十多年下來,顧府之人也習慣了,二公子暈厥時,他們也不再去找大夫,只要每日按時往其最終灌入米湯,保證他不會餓死。九日之後,二公子便又會與常人無異。
對顧興遠越來越有興趣的薛文瑞散開神念,有意無意地圍繞著顧興遠,想看看其身上到底有何不同。只是,他探尋了許久,也沒看出顧興遠身上的不妥來。
顧興遠整整畫了大半個時辰。當兩幅內容截然不同、水平卻都很不凡的畫作完成時,整個顧府都有些沸騰。這二公子如今身居高位,他們也是多年未見到他一展身手了。
薛文瑞也站起身,為顧興遠鼓掌致意,他不知道顧興遠得到了怎樣的奇遇,才有如此才華,可這一才能,即便是他也不得不佩服。正如有句話所言:“高手在民間!”
顧興遠回到了桌上,薛文瑞也不吝嗇自己的讚美之詞,大大誇獎了一番,讓眼前這名二十不到的四品大員,更是志得意滿。
同時,薛文瑞也仔仔細細的詢問起顧興遠小時候的事情,還有那一次廟宇之中變故的各個細節。
那座廟宇就坐落在京都城內,如今仍然還在。只是顧興遠考上狀元之後,顧家為感念那次鉅變給顧興遠帶來的變化,出資把廟宇拆了重建一番,據說香火還頗為旺盛。
據顧興遠所言,當時的他,正與夥伴在那廟宇中捉迷藏。他躲在一根柱子下,發現尋找之人走過之後,便想轉移到下一個藏身之地,可就在這時,他忽然感覺那柱子上有什麼東西落下,隨後他便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據顧興遠回憶,那東西輕飄飄的,就像是樹葉,亦或者一小撮塵土,落在頭上之時,宛如無物。可顧興遠卻莫名其妙地倒了下去。
顧家之人將顧興遠抬回來之時,也在柱子四周查詢過,卻並沒有什麼發現。顧興遠昏迷的那些日子裡,他們也請了許多醫生,可顧興遠的腦袋上一點傷痕都沒有,體內也是完好如初。
聽到這裡,薛文瑞不禁讓顧興遠伸過手臂,將自己的一縷神念探了進去。雖然時間已經過去近十年,但薛文瑞覺得若是有古怪,應該還會留下一些跡象。
神念在顧興遠體內遊走一圈,並沒有絲毫髮現,可落到顧興遠的神魂旁邊時,薛文瑞臉色猛地一變,差點驚疑出聲。
他發現顧興遠的神魂竟然被一塊透明的“刀片”一切為二,顧興遠的神魂分處在“刀片”的兩邊,就好像兩個神魂一般。
可詭異的是,這“刀片”並沒有將顧興遠的神魂完全切開,只切下了六分,底部仍有四分牽連在一起,將這“兩片”神魂連線成一塊。
薛文瑞儘管努力掩飾臉色的神色,可還是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