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有什麼不可說、不能說的東西?
說來說去不過是不願說而已!
趙玄見李淑的表情,心中一笑,暗道:或許真的可以!想了想,道:“如果貧道沒記錯,你我第一次見面之時,你曾做了一首詩。詩曰:‘終日看天不舉頭,桃花爛漫始抬眸。饒君更有遮天網,透得牢關即便休。’此詩大有參破虛無、明心見性之意。其中一句‘終日看天不舉頭’有‘終日拔草參玄、尋求真理,卻無暇抬頭’之意;二句‘桃花爛漫始抬眸’有‘桃花爛漫之際。方才參破真理。始知抬眼看天’之意;三、四句‘饒君更有遮天網。透得牢關即便休’,似乎在說‘儘管你再有遮住天空的網,我也能透過牢關抓住光明’頗有‘衝破一切牢關,擺脫所有的世俗約束,進入安樂無為、解脫自在的境界’之意。如此也算得道根深種、道性頗深。既然你我有緣,不知你是否願隨貧道修道?”
李淑知道趙玄所說的詩是當初她遇見趙玄與趙靈兒在京城遊玩時被柳文昊為難時所做,但她當時真的只是靈光一閃,有感而發。完全沒有趙玄說的什麼“參破虛無”、“明心見性”、“道根深種”、“道性頗深”之類。
她甚至連這四個成語是什麼意思都不知道好不好!
恍然間,她回過神來,懷疑的看著趙玄:“你是在轉移話題嗎?”
趙玄嘴角抽了抽,搖頭道:“道可道,非恆道,文道武道是道非道,貧道之道,非三言兩語能夠講明。若你不知‘道’,就算貧道講了,你也不能明白;若你知‘道’。就算貧道不講,你也能夠知道。”
什麼是道非道道可道文道武道不是道。怎麼這麼繞呢?
李淑第一反應就是趙玄又在忽悠她,只是細細品味,尤其是第一句“道可道,非恆道”,似乎玄妙之中蘊含著極大的道理,一時間不由低頭陷入沉思。
趙玄見此,微微一笑,抬頭看天,靜靜等待。
如果別人能透過他的眼睛,就會看到,在這深淵之上,似乎有某種力量,阻隔著深淵下萬物的氣機與那高高在上的天道相連。
就連李淑身上也一樣!
一絲異色,從趙玄眼中閃過,他低下頭,再次看向李淑。
良久,李淑抬起頭來道:“如果你不說,我又怎麼知道‘道’是什麼?不知道‘道’是什麼,我又怎麼知道去不去修‘道’?”面容平靜,看不出來在想什麼。
趙玄輕輕一笑道:“也罷,就讓貧道麻煩一下,先贈你道德五千言,共九九八十一章,上篇言道,下篇言德。若你能悟,自然會與貧道修道;若不能悟,即便你答應,怕貧道也不會答應。”
這一番話說的極為不客氣,但李淑只是皺了皺眉頭,就將心中的邪火壓下了。
她倒要看看,趙玄說的“道”到底是什麼!
就見趙玄大袖一擺,一張長桌憑空出現,上面正好擺著筆、墨、紙、硯文房四寶。
趙玄極為熟練的把紙攤開,壓上鎮紙,輕輕研磨,不一會兒時間,手持毛筆,揮毫潑墨,一個個字跡躍然紙上。
李淑皺著眉頭,輕輕上前一步,只見其上寫道:“道可道,非恆道。名可名,非恆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斯惡已;皆知善之為善,斯不善已。故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形,高下相傾,音聲相和,前後相隨。是以聖人處無為之事,行不言之教。萬物作焉而不辭,生而不有,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不尚賢,使民不爭。不貴難得之貨,使民不為盜。不見可欲,使民心不亂。是以聖人之治,虛其心,實其腹;弱其志,強其骨。常使民無知無慾,使夫知者不敢為也。為無為,則無不治……”
李淑看著看著不禁呆了。
不知道為何,她只感覺趙玄筆下文字一段段都在闡述世間至理,甚至比她自幼所學的聖人言論還要高深莫測。尤其是第一段,她根本無法理解其中之意,卻也覺得其中之意廣大無邊、浩瀚無窮。到了第二段她才略有領悟,似乎在說:“天下人都知道美之所以為美,那是由於有醜陋的存在。都知道善之所以為善,那是因為有惡的存在。所以有和無互相轉化,難和易互相形成,長和短互相顯現,高和下互相充實,音與聲互相諧和,前和後互相接隨——這是永恆的。因此聖人用無為的觀點對待世事,用不言的方式施行教化:聽任萬物自然興起而不為其創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