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伯明自剛才就一直皺著眉,這時請趙玄坐下,問道:“趙先生,不知您現在在哪裡下榻?”竟是起了將趙玄留下的心思。
何婉柔現在的百鬼纏身命還沒有解決,何伯明又不知道趙玄到底有沒有用龍珠把何婉柔的命格遮掩住。相比於趙清都。趙玄給他的信任感畢竟低了一層。更何況,就算趙玄真的把何婉柔的命格遮掩住,鬼知道三十年後趙玄還會不會再回來?
他之前就想撮合趙玄與自己女兒。無外乎是看中趙玄的能力。如今見女兒不願,自己也覺得自己欠考慮,但卻也想留下趙玄,以備不時之需。
聞聽趙玄剛剛來到這個城市。還沒有找到住處。馬上邀請道:“趙先生師徒都對我家大有恩情,來了這裡,自然沒有讓趙先生住旅館的道理。如果趙先生不嫌棄,不如就住在這裡怎麼樣?”
趙玄聞言心中一樂,暗道:“瞌睡來了就給送枕頭。”他正愁找不到機會留下,免得他離開之後,何婉柔把龍珠搞丟了。聞言哪有拒絕的道理?大點其頭道:“如此就麻煩何先生了!”
“不麻煩,不麻煩。”
何伯明眯眼一笑。似乎十分開心。
……
“喂,我爸爸把你留下來的。你不住他那去,住我這裡做什麼!”何婉柔看著趙玄就一陣來氣。
昨天何伯明把趙玄留下來,何婉柔還以為她爸爸是要讓趙玄住他那。沒想到何伯明離開的時候,竟然讓趙玄住自己這。更沒想到的是趙玄連推辭都沒推辭,點頭就住下來了。
這麼沒皮沒臉趕都趕不走的行為讓她如何不氣?
此時正是清晨,燦爛的陽光直射進房間裡,像一束亮閃閃的金線。
趙玄坐在窗臺,背對著視窗,左手持扇,右手拿毛筆在扇面上一筆筆勾勒,陽光照耀下,讓他的身影布上一層聖潔。
面對何婉柔的呵斥,他仿似沒有聽到般,依舊全神貫注的用毛筆在扇面上畫著什麼。
何婉柔越看越來氣,蹬蹬蹬走到近前,待看清扇面,忽然動作一頓,嘴角掀起一絲嗤笑,道:“我還以為你是真的畫畫呢,原來只是裝模作樣!”
卻見趙玄手持扇面上空無一物,只是一張白紙,在扇面上“作畫”的毛筆上也沒有半分墨水。筆尖處雖然也是溼潤的,旁邊也擺著一個碗,趙玄還時不時的拿毛筆往裡蘸兩下,但裡面盛的卻不是墨水,而是清水……不,是酒水!
淡淡的酒香味漂浮在窗臺四周,混合著窗外的花香,芬芳四溢,讓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趙玄面對何婉柔的恥笑,表情不變,面色如常,眼皮都沒抬一下,淡淡地道:“何姑娘豈不聞‘蘸酒寫詩詩不幹,道劍殺人人不駭’?”
蘸酒寫詩詩不幹?道劍殺人人不駭?
什麼意思?
何婉柔才懶得管什麼意思,冷哼一聲:“裝模作樣!”扭頭便離開了視窗。
她可沒興致與趙玄囉嗦!
既然趙玄已經住下了,她又沒辦法改變她父親的決定,只要趙玄不騷擾她,愛住住去!
後面,趙玄抬頭看了一眼何婉柔的背影,無聲一笑,低下頭繼續用蘸酒的毛筆在扇面上寫寫畫畫。
所謂‘蘸酒寫詩詩不幹,道劍殺人人不駭’,是說的呂洞賓的一則故事。
傳說呂仙祖歷江湖山水,有一天到了江西廬山的真寂觀,坐在一井旁,正在擦拭手中的寶劍,來了一名道士,自我介紹名叫侯用晦,問呂仙祖:“你常帶劍出遊,走江湖,劍有什麼用?”
呂祖答:“天下一切不平事,都可用劍剷除!”
侯道士聽呂祖這麼一句話,就感到這個人不平凡,於是。邀他入觀招待酒果,聊天之間,兩人論道述志。侯道士並於言談之間,大誇呂仙祖,道:“先生道貌清高,必非風塵中人!”
呂仙祖心裡明白,這道士給他戴上高帽子,只是想探聽他的底蘊。因而只是微微一笑道:“萍水相逢,且喝個痛快。人生難得一知己。更難得一醉。來!我們大口的喝酒,談這些身世有什麼意思?”
呂仙祖喝得大醉,拿起一隻筷子。醮酒在壁上寫詩,詩說:
欲淬鋒鋩敢憚勞,凌晨開匣玉龍嗥,
手中氣概冰三尺。石上精神蛇一條。
奸血默流隨水盡。兇頑今逐漬痕消,
削除浮世不平事,與爾相將上九霄!
呂仙祖用筷子醮酒在壁上寫詩,隨寫隨幹,好像看不見什麼字跡,可不一會兒,竟見墨跡燦然可見,且筆力透過壁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