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問緣由,不理會結果,只因這是白忘世的請求,是一個可敬的老人最後的願望,莫說沒有生命危險,便是要風蕭蕭兩肋插刀,亦是在所不辭的。
鬼獄之行著實令他明白了許多,想通了許多,人生在世,什麼長生不死,什麼天地至尊,若生命沒有相應的厚重含義支撐,那一切都是虛浮的,只會令人更加的痛苦。譬如一個人獲得了長生,卻無親無故,只能獨自一人流浪於時間長河之中,沒有了夢想,忘記了希望,這樣的長生何其痛苦。
天地至尊又如何?成功的背後付出了多少外人根本難以想象,若然能夠獲得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那至尊之人當真還能痛下決定走上那樣的路嗎?
風蕭蕭初出天寶皇城是亦是豪氣萬千,不但立志要傳承母親的俠義精神,還曾想著“水亦寒”三字能因他兄妹二人的名字而響徹寰宇。現在卻是對後者興趣寥寥了。
風蕭蕭現在的一言一行既是在貫徹水亦寒的俠義精神,也是在積累生命之厚重意義,唯有這樣,才能走得更遠。給他人意義的同時也是賦予自己意義。
他對白忘世與老人之間的深厚感情由衷敬佩,對白忘世與自己相差無幾的“懷才不遇”自然也是感同身受,但願自己能夠成全他們的一番期望。
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天道歸一,斷極懸橋。
第二百六十章 心之異動
風蕭蕭全身心投入到迷宮盤的推演之中,初時只能凝望迷宮兩刻鐘,三個時辰後已經能夠凝望迷宮半個時辰了。腦海之中一邊分析一邊記憶,縱然以他心識三分的無上智慧,面對這樣一個迷宮亦是感覺到幾分吃力。
時間就這樣不知不覺的流逝,天草半月的身影慢慢浮現在房門之外,許是覺得無聊了,徑自走到菜園那邊去看那些撲稜了翅膀想飛入菜園裡的母雞。
但也沒過多久,這些母雞也都相繼回到一堆麥稈上休息去了。天草半月便坐在院中的水井邊上,仰望著心空,心中亦不自禁的回想起與風蕭蕭初識時的情景。
他天草半月其實是不應該存世的禁忌生命,人非人,鬼非鬼。左手輕輕撫摸自己的右臂,即便隔著衣物和手套,依然能夠感受到指尖傳來的冰涼堅硬。他的右手和左腳其實只是一副骨架,這是他整天穿著緊密黑衣帶了手套的原因。
一雙眼睛同樣異常,那裡,封印著幾乎無窮無盡的陰煞鬼力,他以神劍幻化成黑色布帶遮眼,既是為了掩飾,也是要神劍慢慢吸收眼睛內的鬼力,期盼著有一天,這一雙眼睛能夠真正切切的看到這世間的色彩。以目前的進度來看,或者會是千年之後。
這樣的形態依然活著,還活得好好的,成為當今絕頂年輕神才之一,不得不感嘆造物之奇詭偉大,當然,風蕭蕭的出現是直接促成天草半月形態的原因。
他本應該在很多年以前就死在那片亡靈骨海之中,並且化為其中的一員,是風蕭蕭的出現帶給了他新的希望,造成了他身上的一番神異變化,雖然形態駭人,但畢竟是活了下來,而且還能夠運用身上無窮鬼力,實在是一大殺招。
只是鬼力畢竟有損生機,以他目前的狀態,著實不宜使用,稍一不慎,只怕就要徹底化作一副亡靈骸骨了。雙眼之中封印的陰煞鬼力更是恐怖,天草半月現在是動都不敢動的。
過往一切,天草半月已經忘記了很多很多了,依稀記得自己是中元某個小勢力中的天才弟子,後來被鬼獄擄去,扔到那亡靈骨海之中戰鬥,直到倒下失去意識,一覺醒來,風蕭蕭便是他睜眼所見的第一人。這期間,過去了多少年他也不知道,也不在乎了。
神劍是後來離開亡靈骨海後鬼獄的原劍子聯合一名大乘傳奇合力打造,目前已經是四品的神兵,有儲存和凝練鬼力的神效,與他的功體相得益彰,更添神威。
天草半月就這樣依這老井,仰望著夜空,心中越發的平靜。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院外響起腳步聲,天草半月神識微動,正要隱身而去,忽聽李老人的聲音自夜風之中傳來:“小友不必避諱,這個地方沒有危險,你大可放鬆下來。”
天草半月心中驚訝,原來這個老人一早就已經發現他了,只是不道破而已。一個蘊神境的老人居然能夠識破天草半月的隱身,不得不說,李老人對天地自然的感覺無比的靈敏,遠超金丹宗師。
天草半月便乾脆捨棄了隱身的打算,靜靜的看著院門被推開,白忘世扶著老人緩步而入,朝他微笑致意。
天草半月扯了扯嘴角,努力想做一個微笑的表情,但明顯失敗了。只是侷促不安的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