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她。
青雯緩步的從東房走了出來,因為著了件黑色的采衣,則顯得有些年紀看起來小了一些,少了些刁蠻,多了些少女的活潑。
但即便如此,這兩位唐門千金的出場,也足以讓來訪的賓客拍手稱讚,單論氣質和舉止,這唐門的門主,確實培養出了兩個落落大方的丫頭。
她行至場中的笄席,面朝南,向觀禮賓客行了一個揖禮,然後面朝西面,跪坐下來。
不過她沒有去看飛火,而是把頭稍稍向下,避過了飛火的目光。
這種時候,對她或者對他,某種意義上都算的上一種折磨。
青菱趕緊上前,用木梳給他的阿姐梳理頭,不過她也注意到了青雯的動作,但是卻不好多說什麼。只得靜靜的將青雯的秀重新梳理完畢,然後將木梳放在笄席的南側。
徐管事又高聲說道:“請主賓盥洗!”
那鳶花夫人倒是沒有侷促,蜀中唐門的禮制雖有不同,那女子的成年禮也比男子要隆重的多,自然也就駕輕就熟。
唐北一作了一個請的姿勢,陪著那鳶花夫人穿過廳中,到了廳下置備的盥器、洗器,先後盥洗雙手,然後又互相行了一個揖禮,又回到了殿上的主賓和主人的位置。
徐管事又上前,又是說道:“初加禮起!”
青雯起身,沒有絲毫猶豫的起身,然後朝向東部正坐,也是對著高連城的位置,然而她的心情卻大有不同。
鳶花夫人面露笑容,款款的從主賓席走下來,一名丫鬟端了一個裝了珠玉的笄的托盤,跟在了她的身後。
她行至青雯面前,高聲吟頌祝辭,她張口即來:“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志,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
鳶花夫人拿起了木梳,然後跪坐下來,給青雯梳起髻。
她的動作十分熟練,甚至可以說爐火純青,簡簡單單的就梳出了一個別致的髻,更顯出青雯容顏的秀麗。
然後鳶花夫人從托盤之中取了笄,然後插到了青雯的髻之上。
然後她起身回到殿上的主賓之位。
青菱上前,稍稍調整了青雯的笄,二人相視一笑,然後青雯起身,鳶花夫人向她作了一個揖禮道賀。
隨後青雯和青菱,又轉身走進了東房。
東房之內,一個丫鬟取了一件白色的襦裙,青菱從丫鬟手中接過襦裙,遞給了青雯。
二人全程沒有言語,這件事莊嚴而肅穆,像很多偉大的儀式一樣,並非能夠嬉皮笑臉。
但是青雯還是面露微笑,不管如何,這對她來說,都要表現的更愉快一些。
青雯換上了白色襦裙之後,整個人則脫去了一些稚氣,多了些年輕女子的端莊。
她行至大廳正中,張開雙臂向來賓展示她所穿之物,也是引得座下稱讚連連。
而青菱,則是先回笄席,默默的等待下一步。
徐管事又是上前,繼續說道:“一拜父母!”
青雯面向唐北一,然後兩腳併攏肅立,袖手於腰際正前,雙膝同時跪下。
她跪坐下來之後,右手壓左手,下手至於膝上,頭微俯,欠身片刻,然後直起身子,跪坐的姿勢收手、袖手於腰際正前,跪立之後,雙膝同時離地,然後站了起來。
整個過程複雜而又精細,但是青雯沒有絲毫的懈怠,即使她對她的父親有無數的怨言,但畢竟,這十五年來,是他養育了她。
唐北一也是微笑著點了點頭,只有這一刻,他才全然像個父親那樣充滿成就感。
徐管事又上前,說道:“二加之禮起!”
青雯又是面向東面,在笄席上正坐下來。
鳶花夫人則又是盥洗雙手,從另一個丫鬟的托盤取了銀色釵,然後行至青雯面前,然後將釵舉起,高聲吟頌祝辭曰:“吉月令辰,乃申爾服。敬爾威儀,淑慎爾德。眉壽萬年,永受胡福。”
青菱走上前去,躬身為青雯取下了笄。隨著儀式的進行,反而兩個人的神情卻越的枉然起來。
鳶花夫人見這姐妹二人如此,只是莫名一笑,然後也是跪坐下來,然後利落的為青雯簪上釵,起身又回到正賓的位置。
青雯起身,面向正賓的方向,鳶花夫人仍舊行了一個揖禮道賀。
她和青菱,依舊再次回到東房之中。
然後青菱從丫鬟手中取了一件粉色的曲裾深衣,遞給了青雯。
青雯顯得有些呆滯,但是很快就調整過來,無論如何,這漫長的及笄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