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二十年前,面對自己父親的那一刻。
“記住,如果有一天遇見了那麼一個人,讓你想起一把刀,想起一把劍,或者想起其它的什麼東西,逃走,或者殺死,不要猶豫。”
當時的他還很年輕,不明白這段話的意思,但在十年的特警生涯裡,他終於明白了父親說的話。
打得過就殺,打不過就逃,面對這樣的人物,他沒有別的選擇,那是何等的恐怖,在見到了全國無數的武者妖魔後,他懂得了。
可他以為自己永遠不會遇見,彷如一把刀的那種人,真正的刀客、劍客,在這個浮躁的世界上,怎麼可能繼續存在?
一如西門吹雪,唯有極於情,方能極於劍;
又如傅紅雪,他的刀從痛苦砍向空靈,超越速度的極限達到禪的境界;
可這種人,怎麼可能在存在於現代這個浮躁的華年?
是的,不可能存在著,直到他看見了阿古,就在這麼一個瞬間。
“刀。。。刀客。。。真正的刀客!”月如鉤的臉色黑得好像鍋底,眼眸閃著懼怕的熒光。
他已經是這樣了,真正面對三絕斬的周廣德,心裡又會是怎麼一個恐怖?
周廣德已經哆嗦了,上下門牙不斷打架,身體顫抖著,想要逃走,卻動彈不了分毫。
“逃不掉,躲不開,這一刀,三刀?還是一刀?不,不管是什麼,誰都躲不掉!”
周廣德絕望地閉上眼睛,忽然想起周家家訓的總綱,物競天擇適者生存,老祖宗啊,難不成我周廣德,今天就是無法適應社會,應該被淘汰的弱者嗎?
他不承認自己是弱者,但是在阿古面前,他就是弱者。
周廣德苦笑了一聲,任由自己的一生走馬觀花在腦海閃現,等待血濺當場的那一刻。
欺負人,因為他們是弱者;不答應自己要求的女人,不過強者的附庸而已,怎麼可能有得選擇?可如今輪到自己站在弱者的地位上,他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或許。。。是錯了吧。。。可是不再重要。”
周廣德忽然鬆了口氣,嘴角悄悄的撇出一絲彎彎的弧度,好像如釋重負。
人死燈滅,管他是物競天擇還是倫理道德?
重要嗎?不重要。
就在這麼短暫的一瞬,他做好了橫屍當場,甚至做好了送去太平間,讓入殮師給自己美容的準備。露出一絲笑容,想來入殮師給自己化妝的時候,不用太大力撕扯自己的嘴角吧?
笑容這東西,還是自己撇出的好。。。
但在下一刻,
砰砰砰!
三聲巨響,周廣德覺得胸口好像被火車頭連續撞了三次,倒噴一口老血飛了出去,關鍵時刻阿古翻轉了刀身,斬在他身上的是刀背。
“哈哈你不敢殺我!殺了我你要坐牢,你不敢殺我!”周廣德愣了一下,瘋狂的大笑起來。
想多了,自己一定是想多了,都說人在臨死的時候會想很多,可自己不會死,想那麼多幹嘛?周廣德笑得鼻涕眼淚都出來了,拍著地面大笑,渾然不顧滿嘴的鮮血。
月如鉤也鬆了口氣,要是死了學員,還是內訌,他連導師都沒得做,“好了,事情就這麼告一段落吧,周廣德,我會向上彙報你的所作所為,惡意傷害同窗,你等著把牢底坐穿吧。”
周廣德蠻不在乎,惡意傷害?沒關係,十年而已,周家給他開釋,再用平日裡的功勞保他,5年都不一定判了,他才不在乎。
撿了一條命,比什麼都好。
大笑著,周廣德對阿古啐了口帶血的濃痰,剛要嘲諷,阿古的眼睛一冷,霍然跳起。
刀尖向下,刀刃閃爍寒芒,有如催命的死神。
“不要殺他!”月如鉤嚇得大喊,距離太遠,他阻擋不了。
周廣德嚇得整個人都懵了,只覺得刀尖越來越近,彷彿馬上刺穿他的心臟,然而恍然之間,阿古把刀鋒一撇。
哧啦。。。
破肉、斷筋、削骨,唐刀穿透他的手掌,隨後是堅硬的水泥地,整個刀身都插了進去。
“一報還一報,我們兩清。”阿古把唐刀拔起,轉身就走,左手傷得那麼重,鐵定不能回家啊,還是去歷史系的醫務室來得好。
周廣德在身後喊:“什麼兩清?我們周家有仇必報,絕不放過你!”
“隨你。”阿古擺擺手。
周廣德還在那兀自發狠,月如鉤一腳踹在他的氣門上,噎得他翻白眼咳嗽,“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