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驀然身形一個轉折,眨眼間來到辛格薩背後,走過其剛剛破除的一片禁制,面對著前方的下一片有青草、石塊交雜之地,靜靜看了數息時間,隨後雙手忽然震動起來,指尖在空氣中劃出一道道奇妙的軌跡。
辛格薩此時剛剛從方才的感覺中醒來,一轉身正見到他的動作。
這個實力還只有三星的天魔,此刻眼中露出更為強烈的震驚,眼看著凌展施展出一道道獨特的禁止之符,僅僅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將自己要鑽研一個月的禁制就此破除!
他仰望著凌展的背心,腦海中一片混亂,似乎完全不明白這個當年比自己還要弱小的人類修士,今日怎麼會具備這麼強大的實力!
還沒等他想明白眼前的情況,只見凌展驟然轉過身來,朝他微微一笑,用故作輕鬆的語氣道:“怎麼樣?我沒有騙你,我確實是掌握了這裡的所有禁制,想要全部破除,只是很輕易的事情。”
說著,他語氣一變,臉上換做一副凝重之色,道:“不過我也要告訴你,下面的那個人,對禁制的瞭解比我還深,因此他登山的速度也更快,恐怕要不了幾天,他就能走到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了。而想要擺脫他,就要靠你我的合作了。”
辛格薩如今已經被凌展強大的實力所折服,聞言並不多話,只是問道:“怎麼合作?”
凌展見他果然願意配合,輕輕點了點頭,道:“其實說來也不難,我的手中掌握著所有的禁制,但是受肉身所限,施展的速度卻不快,而你體魄強健,只要懂得施展之法,以及此山禁制的破解之道,就能順利透過後面的路。我說的合作,就是由我指點你禁制之法,你來施展,好讓咱們快點去到山頂。”
辛格薩微微一怔道:“難道不是要聯手對付下面那人麼?”
凌展搖搖頭:“不,就算你我加在一起,也未必就一定打得過他,而且這山上遍地禁制,一個不小心引動了大範圍的爆發就不妙了。而且我明白的跟你說,這個地方很神秘,眼前只有我掌握著出去的方法,山下那人上一次也是跟在我後面一起離開的,這一次我們是意外相遇,才會同時再次進入。依我的想法,就是咱們儘快到達山頂,最先離開,直接將他困在這裡,也省得再動手了。”
頓了頓,他又道,“當然,要是你想親手報你父親的仇,那也由得你,不過我卻不能幫忙了。況且只要將他困在這裡,終究會有他死的那天,你也不必糾結於是否親手報仇的事情。”
後面的這句話,凌展本來只是隨口一說,但聽在辛格薩耳中,卻頓時勾起了他的回憶。
上一次,他被父親迦南安置在土行之地的黑塔中,雖然已陷入半昏迷的狀態,但是對於四周發生的事情還留有一點印象。
他隱約記得,當時父親將他放下,孤身出去與眾多飛獸廝殺,甚至他還聽到了父親施展碎星變的聲音。
當時辛格薩心中很急,但他實在受傷太重,不能動彈的,根本無法出去幫忙。
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廝殺的聲音漸漸小了,他隱約聽見有腳步聲走進塔中,直奔他而來,他很想看看是不是自己的父親,但卻沒有半點力氣轉頭頭顱。
很快,腳步聲在他身邊停下,父親熟悉的面龐出現在他眼前,只是此刻其相貌卻是銀髮銀膚的模樣。
而且,雖然辛格薩現在只能隱約看到父親模糊的影子,但他卻從直覺上覺得,眼前這個似乎並不是自己的父親。
又不知過了多久,那個銀髮銀膚的身影一直在上方俯視著他,卻始終不說一句話,也不做其他的動作,只是這麼靜靜的看著。
漸漸地,辛格薩感覺到無窮的虛弱感襲來,眼皮開始緩緩合上,陷入了徹底的昏迷中……
當他終於醒來的時候,那個俯視著他的人已經不見!
辛格薩掙扎著爬到黑塔門口,發現外面的飛獸同樣不見,只留下一地的屍體,而父親也不見蹤影!
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如何挺過那段時日的,他機械而茫然地養好了傷,又機械而茫然地走到了土行之地盡頭,更是機械而茫然地穿過那片森林,走上了奈何橋。
在剛剛踏上橋頭的一刻,他耳中聽到了父親的慘叫聲,那聲音是無比悽慘,顯然在承受著極大的痛苦,但不知為什麼,辛格薩卻覺得那並不是真正的父親,而僅僅是一場幻覺罷了。
他本能地沒有回頭去看,只是依舊茫然而機械地向前走著,一步步將那慘叫的聲音甩在身後。
或許是因為天魔獨有的靈覺吧,他竟然順利的走過了奈何橋,沒有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