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我們擋不住太陰幽熒,這群蟲子實在太多了”
苟使疲憊的跌坐在地,山河圖如同破畫般散落一邊,靈寶威能無盡,可是催動靈寶的力量終究有限。
周圍還有上萬頭大妖龍蝨在徘徊,頭頂的通天塔上還在陸續衝下龍蝨,這場惡戰,人族一方看不到任何希望。
大皇帝的炮聲還在持續,只是越來越慢,龍無夜已經成了一位耄耋老者,佝僂著腰身,卻依舊緊緊的抓著龍神炮。
撤掉身上染血的長袍,常生覺得鬆快了一些,他站在一處高坡上舉目四望。
入眼所見,黑壓壓一片獸潮,無邊無際。
一股絕望湧上心頭。
“逃吧,我還有點力氣,咱們仨藉著渾天爐應該能逃出去,根本擋不住了”範刀在一邊喘著粗氣,抱著他的大火爐。
“該逃的,不是我們。”
常生低語間祭出了長生劍。
長劍騰空,朝著島外飛去。
這把劍,是與小棉花的約定,常生打算死戰通天島,但小棉花不能死,所以他借用長生劍傳音,讓小棉花帶著這件靈寶逃離險地。
“就剩這麼幾個活人,能殺得了幾頭龍蝨?不逃就得死!”範刀怒道。
“能殺幾頭算幾頭,怕它個姥姥!”苟使跳了起來,以最後的力量甩開山河圖。
“死了就更不怕了!”範刀跳腳罵道:“與其死在這裡,不如我們逃走苦修境界,待到化神之際再回來殺光這些蟲子豈不是更好!”
範刀的打算,常生又何嘗沒想過。
但他不能退,因為大皇帝還在以壽元開啟著龍神炮。
一個個元嬰隕落在通天島,戰死不肯回頭,為了什麼?
不就是為了給人族搏一個希望麼
常生能走,但走之後,天下恐怕除了這幾人之外,再無人族可言。
如果生活在一個滿天下都是龍蝨的世界,生活在一個一輩子都看不到同族的世界,還不如就此戰死。
“還有希望”
常生再次祭出了陰陽鼎,鼎身被陰陽玄氣所包裹,靈寶所過之處,一群龍蝨被煉化成飛灰。
“我們,就是希望。”
常生忽然笑了起來,吼道:“大風起,鴻途雁北飛!”
“往無絕,孤地草成灰!”苟使在一旁嘶聲吼道。
“射天狼,萬里烽煙起!”
“休回首,此去死如歸!”
“刀劍莫離手,鐵甲配金盔!”
“你我皆人族,攜手抗天威!”
兄弟兩人的吼聲,感染了範刀,三個人,三件靈寶,再次爆發出驚天的威能,四周的龍蝨不斷撲來,又不斷被靈寶之威淹沒。
三人所在的地方,猶如一個漩渦,吸引攪碎著從四面八方衝來的兇獸。
通天塔下的惡戰依舊慘烈的持續著。
如今還存活的元嬰寥寥無幾。
就連常生的靈獸龍蝨,都在無盡的獸潮中被撕咬得殘破不堪,最終,這頭巔峰大妖徹底被同族所淹沒。
潮水般的獸群不絕不斷,通天塔上還在不斷爬下大妖龍蝨。
而常生與苟使所吼出的戰歌,也被無盡的嘶吼所掩蓋。
雖然傳不出多遠,但是對於熟悉這首戰歌的人來說,卻依舊聽得清晰。
戰場中,有一處奇怪的地方。
這裡是一個不大的空間,站著一個獨眼道人。
來自奇貨居的店主,渾身上下完好無損,連點血跡都沒有,姿態更是奇怪,始終抄著手,默默的站著。
古萬敖就那麼站在原地,從大戰開始就如此模樣,他周圍遍佈著龍蝨,連頭頂都擠著龍蝨,可就是沒有一頭龍蝨去咬他,甚至會刻意的避開他,在戰場中形成了一個古怪的空地。
“真是難聽啊”古萬敖微闔著雙眼,不知在等待著什麼,還是一動不動,神態中現出一絲厭惡。
不知是在厭惡著四周的龍蝨,還是厭惡著那首來自遠古的戰歌。
古萬敖不動,卻有人在動。
有腳步聲從遠處踏來,踩著坍塌的神龍碑,走進了這片染血的戰場。
來人身形矮小瘦弱,一張清瘦的小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右手裡提著一柄狹長的古劍,劍上起伏著顫鳴之音。
那顫鳴來自長劍本體,並非人為,而是這把劍,竟然在自行發出歡暢的劍鳴!
“乘風。”
輕靈的聲音從此人口中吐出,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