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回答顯然不能令宋缺滿意,他輕輕的揮舞著手上的那把薄如綢緞的藍色長刀,刀身上散出的藍晶晶的瑩芒似乎構成了另一把光之刀,宋缺看著刀身,慢慢的說道:“此刀名水仙,吾曾就此刀的特性創出‘天刀八訣’,刀下無情,能否活著離開磨刀堂,要看你接下來的表現了!”
“論武較技,何須多言?!”儘管手中的刀已經無法再支撐高強度的戰鬥,嶽松仍是率先揮刀直攻上去,這一戰是前所未有的酣暢之戰,天刀宋缺,當真是一把無論在哪個世界都會閃耀的天之刀!
冷哼一聲,手中水仙薄刃化作千百道藍色的絲線籠罩住了撲過來的嶽松周身,這一招寓攻於守,暴漲的殺氣讓人毫不懷疑一旦這些刀鋒劈實,嶽松立刻就要變成餃子餡,而且對方的刀鋒之上還不會多出哪怕一滴血液。
整張臉上已經完全喪失了所有表情,嶽松的眼中自瞳孔爆發出懾人的精芒,手中那幾乎要碎裂的長刀上延伸出了一道薄如紙片的刀氣,毫不猶豫的向著殺氣最重的地方揮砍了下去!
刀鋒再次相交,這一計毫無花巧的硬拼表面上看上去竟是平分秋色,連嶽鬆手上的那把刀也沒有發出任何異響,只有在交戰雙方心中才清楚發生了什麼。
接下來連續九刀之後,宋缺手上的薄刀猶如被賦予了生命一般閃爍於磨刀堂之中,時而像是碧光粼粼、穿巖漱石的清泉活水,時而又化作水光雲影,穿花蝴蝶,在方寸之間演繹自然之境,存在於有無之間的刀招已然佔據了這磨刀堂的大半空間。
但,再鋒銳的刀鋒,再巧妙的招式,面對磐石一般的嶽松,卻始終無法把優勢轉為勝勢,儘管他手上的那把長刀裂紋越來越多,整個刀身彷彿猶如無數碎片拼湊起來的一般,但在嶽鬆手中卻仍能不碎,同時,刀鋒之上隱而不現的那一股刀氣變得越發鋒銳了。
在用一陣螺旋形刀氣把嶽松掃到門口之後,宋缺面向嶽松淡淡的說道:“借吾之刀來磨礪自身,不錯的想法,但,即使用內氣強行維持完整,你的刀還能支撐多久?你的內氣還能讓你堅持多久?”說話的同時,這把刀再次歸鞘,手掌虛握,另一把造型高古、沉重異常的連鞘寶刀落入他的手中,他用左手握住刀鞘,右手握住刀把緩緩向外拔道:
“這,就是宋某藉之橫行天下,從無敵手的天刀,盡力掙扎吧!”說完,便是看似漫不經心的一刀向著嶽松砍了過來,這一刀宛如羚羊掛角,無始無終,刀勢封死所有逃路,避無可避,更不用說這重達百斤、樸實黝黑的重刀在宋缺手中既像重逾千鈞,又似輕如羽毛,輕重由心的姿態下,嶽松推動經脈中僅剩的內力,揮刀再擋,卻是被對方沉重的刀勁挫敗,連退兩步的同時已然噴出了一口鮮血。
血入刀身,上面的龐然裂紋似乎隱沒了一些,但嶽松此時氣息已然大降,全身上下的功力已經降到了有史以來的最低谷。
“剛才的那一刀我已經用出了真本事,就是寧道奇來了,也要暫避鋒芒,以你的身法,為何要正面硬擋?”
“若是我利用身法逃開一步,接下來還能活著離開這座小院嗎?!”
“說的不錯。”
第二刀隨之而來,這一刀猶如從九天之上傾瀉而下的天河之水,浩浩蕩蕩無可抵擋,嶽松的刀自然變化,連環抵擋,奈何功力已然耗盡,最終還是被其正正的砍在刀身最大的一處裂紋上。
錚然一聲,刀斷人退,向著嶽松經脈衝擊而來的蓬勃刀氣有七成被嶽松卸入地下,剩餘部分已經挫傷了整條右臂的經脈,現在嶽松的右手也只是能握緊那殘刀而已。
“功力已盡,刀已斷,你那佛門頂尖的護身功法也不可能再保住你的性命,接下來,你要如何接下我的第三刀?”淡然自若的邁步上前,宋缺語氣中似有惋惜,但手腕翻覆間仍是毫不留情的一刀砍下,面對這樣的敵手,怎麼可能留情?!
逼命一刀在視線中不斷擴大,嶽松心中卻是猛然閃過了這麼一句話:“淨從穢出,明自暗生,呵!”無思無念之間,嶽松的經脈之中竟是再生出一股異力,這股內力迅速彙集到他的左手上,抬掌便是向著迎面而來的刀身一拍,在眉心被刀氣劈出一道血線的同時,總算是勉強令天刀的軌跡發生了一瞬的偏移,讓自己沒有在第一時間被分成兩半。
一刀無功,宋缺收刀入鞘便不再進,沉吟一聲說道:“魔氣?你和石之軒確實走的是不同的路,但結果卻會殊途同歸。”
嶽松抬起自己的左手愣愣的看著它,聽到對面說話後方才回過神來:“道元為本,佛魔為用,這一次,當真是多謝天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