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欺近,如果說雷弘的槍勢猶如汪洋大海的話,那庫瑪爾的攻擊便猶如深海游龍。
雖然在拳腳對轟中往往要躲避雷弘的長槍而退後,卻沒有人認為他是處於下風。
一寸長一寸強的道理大家都懂,庫瑪爾能以空手對陣兵器長槍,在雷弘那排山倒海般的攻勢中,還能一次次的突入槍影,將兩人之間的距離不斷拉近,並毫不示弱的以攻對攻,能做到這些的,在場不會超過五人。
…………………………………………………………………………………
唐澤握著妻子溫暖的手,靜靜的看著這一切,不時的低聲說著話,語氣顯得很是平靜,甚至還抽空給妻子將了一個並不好笑的笑話。論劍崖上那激烈的打鬥跟下方的平靜鮮明的區隔開來,猶如兩個世界。
“一個人的性格決定了他會過怎樣的生活,同樣,一個人的拳意也是由他的性格決定的。你可以從他們招式,運勁習慣,甚至是對敵時的體態步伐,知道他們的性格,你能夠看出他們是激進的還是保守的,是容易衝動的還是沉穩的。從武功去了解一個人,是一項極其複雜的計算。”
妻子清清淺淺的笑著:“哦?你又看出什麼了嗎?”
唐澤笑了笑,道:“他們都是非常謹慎的人。”
妻子笑聲大了起來:“咯咯咯咯……白痴。”唐澤只好跟著笑。
…………………………………………………………………………………
論劍崖上,激烈昂揚的戰鬥還在繼續,雷弘的右胸被一掌轟中,鮮血從口中滲出,滴滴飛灑。庫瑪爾的腰上、肩上、甚至是額角都被長槍掃中,他卻毫無所覺的沉默迎上。
兩人的氣勢還在不斷攀升,力量竟也變得越來越強!那磅礴的壓力令得所有人都是震驚失神。
兩人是宗師,武藝高絕,走的又同樣是剛猛的路子,經過這短暫的交手,對自己的對手都有了幾分瞭解。知道要等對方主動露出大的破綻是絕無可能的事情了。
雷弘再不猶豫,陡然間開口長嘯,那聲音沛然渾厚,卻又溫淳平和,聲音之大幾欲穿雲裂石,徒然後退數步,漫天槍影收束,身形向後微仰,猶如一張繃緊了的長弓,蓄勢待發!
而同一時刻,庫瑪爾也是吐氣開聲,這聲音猶如神佛梵音,清越高亢,直衝雲天,他原本圓如皮球的小腹在這一刻急速縮小,一股猶如箭矢般的氣流脫口而出,要洞穿眼前的一切!
這一瞬間,他們各自的氣勢已經攀升到了巔峰,兩道身影幾乎同時化作兩道黑影衝向彼此。滿天的光華,在這一刻都彷彿要向論劍崖聚攏過來。
看到這裡,眾人都知道決勝時刻來臨了,都清楚的明白,這一戰過後,他們二人若都還活著,必定會名震全球。
一時之間,整個絕頂之上,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是屏住了呼吸,就好像是集體失聲了一樣。
可是,預想中的碰撞並沒有到來,因為論劍崖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第三個人——一個清瘦中年道士。
鎮嶽道長,傅靈臺。
沒有人知道他是什麼時候上去的,不過很顯然,他闖入了兩人的交戰中心,接下了兩人的合力一擊,強行終止了這場比試。
武功高上一點,就高到沒邊,決不是說說而已,傅靈臺此刻用實際行動很好的證明了這一點。只是相差了一個境界,便是天與地的差距。
傅靈臺道:“華山論劍,比的是劍,論的是道,八百年來,還未曾死過一人,這第一個,不該是你們……下去,其他人也不必再比。”
那論劍崖上,傅靈臺迎風直立,站在一塊比他高出了一倍還不止的巨大石碑旁,“華山論劍”四個大字矯若遊龍,筆鋒轉折之間,幾乎要騰空而去。
他甩了甩寬大的袖袍,揹負雙手,不理會猶自驚愕的一眾武者,望著下方的唐澤道:“唐兄,你請上來吧。”
對於傅靈臺的出手,唐澤絲毫都不感到意外,華山論劍不得殺戮,這是八百年來的規矩,也是每一代鎮嶽道長的職責。但這一刻,唐澤知道,今天過後,這條規矩便不再有了。
唐澤站起身來,將手中的劍遞給妻子,緩步向著論劍崖走去。
他是會使劍的,但兵器在這種層次的對決裡,已經不再重要了,他之所以還帶著,那是因為那柄劍,是父親唐山留給他的。
“六年前,我踏上山巔,武道一途便再也沒有了我的道路,今日又遇到同行之人,不甚歡喜,快哉!快哉!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