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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被這樣誇讚,趙禹生出幾分不好意思。他尚記得常遇春所說眼下處境微妙,便問起潁州左近的形勢。

唐洋等人聽到這問題,表情都變得凝重起來。過了片刻,唐洋才說道:“很不妙,韃子朝廷派了汝陽王李察罕鎮守河南之地。這位汝陽王,雖是個韃子,卻不是昏聵無能的酒囊飯袋。他本身熟知兵法韜略,是個難得帥才,麾下又人才濟濟,不止有驍勇善戰的悍將,還有許多武功高強的奇人異士甘為驅使。我們要驅逐韃子,這人是個極難對付的敵人!”

劉福通介面道:“眼下汝陽王並其麾下十餘萬大軍還被牽絆在黃河北岸治河,所以我們才敢在潁州有所動作。但若他揮軍南下,潁州的形勢便大大不妙啊!”

又聽到“汝陽王”,趙禹腦海中陡然冒出小丫頭鮮明無比的身影。雖只短短數年,他卻生出恍如隔世的落寞感覺。這些無謂念頭方一升起,便被他強自按捺下去,話鋒一轉又說道:“那位劉伯溫劉先生呢?他可在潁州?”

唐洋搖頭道:“他是鐵冠道人張中的弟子,和我們五行旗終究有些隔閡,倒不方便長久廝混在一起。”

聽到這話,趙禹又清晰的認識到明教中派系分明,隔膜之深竟比想象中還要大了一些。

見趙禹神情有些倦怠,劉福通說道:“趙兄弟風塵僕僕,且先休息半日。到夜了韓壇主會召集兄弟們來為趙兄弟洗塵,他還囑我一定要向趙兄弟請罪,若非事務繁重,他是一定要出城迎接的。”

潁上縣城眼下已經被明教弟子完全佔據,縣令及衙署佐吏皆被約束在縣衙之中。至於此事為何會被瞞匿不叫朝廷知曉,趙禹曾見識過平遙梁家欺上瞞下的手段,倒也不難理解。

趙禹孑然一身倒不難安置,他拒絕了劉福通的安排,問過胡青牛被安置在何處,便去那裡尋個空閒房間住下來。

入夜後,趙禹與胡青牛一起去城中悅賓樓赴宴,也見到了創下潁州分壇偌大局面的韓山童。

韓山童四十歲許,是個方臉大漢,濃眉大眼看去就是一個性情豪爽之人,怪不得能在明教諸分壇中一家獨大。他早已經守候在悅賓樓前,遠遠迎上來,與胡青牛點頭示意後,便指著趙禹哈哈大笑道:“趙兄弟能來,潁州分壇上下最高興莫過於老韓了!有你這正牌的大宋宗室之後,老韓再不用認旁人做祖宗,今天就可認祖歸宗哩!”

聽到這直白風趣的話,趙禹也忍不住笑起來,拱手道:“英雄莫問出處,祖上再如何風光,都不及當下奮發圖強。韓壇主再這樣講,我可要惶恐不安了。”

韓山童笑聲復起,手臂一伸將趙禹和胡青牛請入廳堂中。

眾人分席而坐,趙禹又見到潁州分壇另外幾個重要人物,文士模樣的盛文鬱和另一名香主杜遵道。講起來,這杜遵道原來是元廷國子監的監生,與趙禹的二哥趙麟算是同窗。聽到這番因緣,眾人又忍不住嘖嘖稱奇。

待坐定後,韓山童將手一招,門外走入紅巾軍的兩個小校。這兩人抬著一副擔架,擔架上躺著一個下身血肉模糊、兀自呻吟不止的少年,正是韓山童的兒子韓林兒。

見半日不見,韓林兒就成了這副樣子,趙禹感到奇怪,還未問出口,韓山童已說道:“趙兄弟懷誠意而來,這小子卻不知好歹冒犯。無論怎樣,老韓須給你一個交代!”

他又指著韓林兒怒喝道:“逆子,你可知自己錯在何處?”

擔架上的韓林兒聽到父親嚴厲的聲音,原本疼痛迷糊的神智登時清醒起來,臥在擔架上呻吟道:“孩兒已經知錯了,不該眼高於頂為難趙……趙少俠。”

聽到這裡,趙禹明白了緣由,連忙避席而起,說道:“少年人意氣之爭,本就不是什麼大事,韓壇主何必如此……”

胡青牛也起身來走到韓林兒身邊,在他身上揉捏幾下,韓林兒痛感登時消了許多。他又檢視了一番,才說道:“少年體質結實,幸未傷到筋骨,修養十幾日,也能痊癒了。”

韓山童聽到醫仙這般說,也吁了一口氣,才對趙禹說道:“教中有規矩,哪能輕易放過這小子!”

經胡青牛診治,韓林兒昏昏欲睡,又被抬下去。

略過此事,氣氛又熱烈起來。

過得片刻,潁州分壇中一個名叫羅文素的頭目忽笑道:“今日高興,不若稍後就開香壇,正式將趙兄弟引入教中?往後大家就是真真正正的兄弟啦!”

這話一出,原本熱鬧的氣氛突然變得平靜起來。不止唐洋等掌旗使臉色一變,就連韓山童臉上都隱現怒色,他大手拍在木案上,沉聲道:“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