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今天道:“我有銀子,我的馬我自己可以買。”
“我唐家的馬豈是……”
“阿天!”杜可風微一伸手,使個眼色,“不要麻煩了,我們就近買幾匹馬便走。”
唐天怏怏作罷,心裡嘀咕:懷裡只有一兩半銀子,我買個馬尾巴啊。
清流暗歎杜可風會做人,以劉今天的傲氣,唐坤朗昨夜那樣的態度,唐家的馬再好他也不會騎!
繆煉唯唯諾諾地說:“是啊是啊,回家弄,弄來不及了。”這個“弄”會為難死他。
唐天是老實不客氣地偷聽他們之前的談話,也明白,咕噥道:“快走吧快走吧,誒……”貼到杜可風身邊,埋頭低聲道:“杜大才子……”
“準沒好事。”杜可風立即藉口。
“不是壞事不是壞事,買馬的錢你先替我墊上。”
“……那沿途你負責生火、打水、牧馬、守夜。”
唐天兩個鼻孔一粗,冒出兩團火氣,咬牙切齒地說:“好!”
杜可風哈哈大笑,得意非凡。這麼多年還真不知道這小子的短柄竟是沒錢。
一行人立即上路,馬雖不是百裡挑一,但也身高腿長,沒多久就將已萬家燈火的賀州城甩在身後。
繆煉剛回到單槍會,沒想到迎頭撞上唐坤朗,“那小子……走了。”
繆煉今天總算激動夠了,還算聰明,知道那小子是誰,咽咽喉嚨,答道:“少爺說郝通海在我們賀州城殺了許多人,他要去殺了他報仇。”
“唔。”唐坤朗轉身而去。
繆煉一愣,老爺子不擔心嗎?郝通海可是宗匠級高手啊。他抓抓後腦欲走,忽然止步,見旁邊假山後轉出樵夫打扮的魯炘,聽他道:“這傢伙,嘴上說礙眼,身體卻老實得很嘛,袖子抖成那樣。玉不琢不成器呀大哥。”
魯炘笑著對繆煉點點頭,也走了。
繆煉愣了半晌,那是魯,魯大師!他決定永遠記住今天,並從此奮發,苦修槍術。
溪雲等人在大道旁露營休息,生火的大任當然由單槍會少主瀾槍唐天親自出馬。
劉今天和金鳴展各自盤膝一處,儘快恢復體能真氣。
阿歪、阿哦靠著火旁,趴著草地已睡去,身上蓋著杜可風一件長袍。
這個季節,夜晚已有些涼意,他們出發得急,準備不充分。
杜可風道:“跟蹤我們的該是魔門中人。”
清流冷然道:“料賀州城那些傢伙也沒膽跟來!”
唐天很想頂他一句,“他們不是沒膽,他們是留下給我家老爺子拜壽!”卻見杜可風一眼看來,只好忍氣,暗忖:人窮志短,算了!清流這混蛋,在翡翠院時明明覺得他挺可愛的嘛,怎麼轉眼變成這個死樣子!
這群人的確是個獨特組合,而翡翠院那一夜的交情只留在那一夜。
溪雲道:“我感覺到殺氣,不一樣,應該不是郝通海那些人。”魔體五感非凡,感應遠比他人更敏銳精確,剛出城門沒多久,他第一個發現被跟蹤。
清流道:“會不會是使彎刀的那些殺士?”
溪雲微微搖頭,感覺不一樣,但這種東西叫“感覺”,自然不容易形容。忽然靈機一閃,想到那夜何衝銳被行刺,脫口而出道:“刺客!”
清流等都一驚,刺客絕對是江湖中最令人心驚膽寒的一群人。
杜可風腦子轉得飛快,“我們人多目標大,可能反而不利於朱文。”
唐天倒不想管朱文,他的目標是郝通海,郝通海的目標是溪雲,所以……
清流道:“卻不知刺客的目標是誰?也不知主使者是誰?”
“我們分開就能知道了。”杜可風眼中閃過凌厲的光芒。
唐天“嘿嘿”一笑,“你個狡猾書生!”
杜可風坦然受之,臉色卻一正,“不要大意,此人跟蹤術如此高明,我只隱隱有被監視的感覺卻分不清來向,絕不是尋常刺客,不把他揪出來我們睡覺都不能安穩。”
唐天肅然“唔。”一聲。
“在那個方向,我覺得他的目標該是我。”溪雲下巴往前方抬了一下,眼神中頗有憂慮,卻不是為了刺客之事,而是擔心連累苦集寺。
杜可風、唐天對視一眼,都往那個方向看去,一瞬間被監視的感覺突然消失。兩人心裡微微一震,莫非自己的舉動竟被對方“瞧”在眼裡?不過卻因此可以肯定刺客的確在那個方位。
清流微不可查地掃杜可風、唐天一眼,“我要運功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