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口,眼光斜睨,神態溫柔。而不過少頃,他長髮一甩,竟是頗為硬朗灑脫地又道:“人生一世,何必要以名諱來約束自我呢?”
仙奴秀眸一閃,愕然不語。看不出修為,也不知曉名諱,卻又不得不與這個男子結伴同行。與其偶遇之初,便令人心神不安而又莫名所以。無論是身為女人的多疑,還是狐妖天性的敏銳,皆讓她明白自己遇上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男子昂然睥睨,微微笑道:“無名無姓,陰陽不羈,以化外之身秉承天道,今生所求也!呵呵!”他話語一轉,不容置疑地又道:“仙奴妹子,歇息已罷,你我接著趕路……”
仙奴恬靜自若,頷首稱是。而她動僧際,悄然回眸,孤寂的神色中透著幾分悵然……
……
一座高聳入雲的樓臺之中,默默站立著三位中年男子。
一人模樣清瘦,雙頰塌陷,猶自垂首肅立而神色畏懼。**秘境出了大事,他自知難逃其咎。不過,天塌下來,理該由個頭高的人頂著。
一人粗眉黑鬚,個頭並不高大,卻是一位洞天中期的高手。他眼光閃動之間,同樣在驚慌不已。
這兩人並肩而立,心事各異。
幾丈之外,另有一人背抄雙手默然遠眺。其身材中等,一襲玄色長袍,面貌清朗而青髯飄飄。他雖然一聲不吭,所散發出來的氣勢卻隱隱籠罩四方。樓臺之外的風雲猶在湧動不休,而尚未近前,便已凌空倒卷,令人觸目驚心!
淺而易見,這個玄袍男子正處於盛怒之中!
“元信子……”
片刻之後,玄袍男子忽而緩緩開口。
那雙頰塌陷的男子急忙上去一步,拱手應聲道:“屬下在!”
一旁的男子未受召喚,卻是低著頭重重喘了口粗氣。
“**秘境毀了,倒也無妨。而走脫了天寧、天棄等人,還丟了血煞,卻將一切過錯推在一個來歷不明的年輕人的身上,你以為本尊便會相信嗎?”。
元信子臉色大變,不祥之感頓作一股涼氣竄上心頭。他嚇得不敢多想,腳下一軟,衝著那個身著玄袍的背影便跪了下去,絕望道:“尊主!在下所說句句屬實,饒命啊……”
尊主頭也沒回,背影肅穆。
粗眉黑鬚的男子趁機哼了聲,叱道:“七位洞天高手,不僅對付不了一群遭致禁制的囚徒,還任憑對方逃出秘境。三水等人已然道隕,你元信子還不自裁以謝天恩……”
這話說的正氣凜然,而落井下石不外如此!還指望有人頂著,純屬痴心妄想!
元信子如墜冰窟,猛地抬頭看向一旁,聲嘶力竭地怒道:“在下雖然不自量力,猶敢與那林一苦苦糾纏了三、四年之久。而明道前輩本該坐鎮秘境,卻無故擅離職守。試問,若非如此,又怎會生出意外?而你如今卻將罪責推卸乾淨,天理何在……”
叫作明道的男子抬眼一瞥,隨即下巴一甩,衝著元信子擺出盛氣凌人的架勢威逼道:“秘境內的修士日趨減少,本人自當外出公幹。而這絕非你等惹下滔天大禍的藉口,再敢出言咆哮,我便先制你一個藐視尊主之罪!”
好嘛,背黑鍋亦就算了,還不許人說話了!既然難逃一死,誰怕誰啊!
元信子只覺得兩眼發黑,咬牙切齒地說道:“在下甘願與明道一同領死,還請尊主恩賜……”
明道的麵皮一抖,才要叱呵,忙又噤聲不語,低眉順目地轉向前方,恭恭敬敬道:“尊主……”
元信子沒了指望,一下子癱倒在地。盡心職守,卻落得個如此下場,何苦來哉……
不知何時,那被稱作尊主的男子已轉過身來。他神情漠然,叫人難以揣度。
“元信子!你明知難逃一死,還敢回來稟報,膽氣可嘉!不過……”
元信子微微一怔,似乎觸控到了一線生機,禁不住跪直了身子,聽尊主接著淡淡說道:“任憑一個年輕的小子在秘境之中胡作非為,不是你等無能,便是有通敵之嫌。說出那背後之人,本尊讓你死個痛快!”
這下更完了!所說的背後之人還能有誰?魔城中的師兄弟之爭,盡人皆知啊!
元信子跪在地上強撐不倒,豁出一切地說道:“在下與青葉及其門下毫無糾葛,天地可鑑,敢有半句不實,必遭天譴!”見尊主依舊是神色不明,他急急緩了口氣,匆匆又道:“那叫作林一的年輕人境界一般,卻魔修精純,藉助血潭之力施展神通,更是威力倍增。當時的三水師兄便被他一招滅殺,那勢不可擋的天魔血斧所向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