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有霞光明媚萬里,還有一行人在駐足觀望。不消片刻,其的虎頭有所發現,大喊了一嗓,與老龍並肩往前。厲粟、馬原、羊甲等七人隨後而行。
林一卻立足原地而默默出神,猶自琢磨著那十道符。見前方的虎頭再次揮手示意,他收起心緒,回頭看了眼來處,轉而抬腳往前。
從當初離開聖靈峰,在峽谷祭臺殺人救人,隨後歇息一宿又繼續趕路,轉眼已過去了半個月之久。直至今日此時,途再無意外。而丹霄峰又在何處,依然無從知曉。突然之間又有發現,不知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
三、五里遠處,是片長滿野草的荒坡。
虎頭、老龍等人圍在荒坡的四周,一個個神色戒備而又狐疑不定。
一個鬚髮蒼白的老者在荒坡草地上孑然獨坐。其裹著獸皮,手持木杖,還帶著一隻小小的行囊。那又是一個似曾眼熟的怪人,雖身軀高大,卻枯瘦如柴,且雙頰塌陷而滿面風塵,很是疲憊不堪的模樣。而他此時突然陷入重圍,猶然異常的平靜,緩緩轉動著一雙無神的眼光默默看向四方。
虎頭拎著鐵棒凝神細瞧,恍然道:“他孃的,竟是個瞎……”
那老者兩眼佈滿白翳,可不是就是個失明的瞎。
虎頭轉首又喊:“老大!原來是個瞎,還真是罕見啊,根本吃不住我一棒,真是掃興……”他以為遇到了落單的怪人,恰如見到了獵物,急忙跑了過來,而轉眼間便沒了興致。
老龍與厲粟等人放下心來,卻還是守在四周而以防有變。
瞎,雙目失明者。在仙域、在洪荒之,如此樣人並不多見。而對於林一來說,卻並不陌生。他沒有答話,來到近前駐足打量。
虎頭將手的鐵棒杵在地上,轉向十餘丈外的老者,接著嚷道:“瞎老頭,你是何人,來自何方,膽敢有半句不實,老一棒砸碎你的鳥卵,哼哼……”他還衝著掌心啐了一口,惡狠狠的架勢頗為嚇人。
老龍則是在留意著遠處的動靜,而除了那孤零零的老者之外,未見有何異常。他收起銀刀,衝著虎頭教訓道:“你明知老頭是個瞎,且言語不通,又何必虛張聲勢而惹人笑話!”
“哼!誰敢笑我……”虎頭兩眼一瞪。四周自然沒人取笑。其一本正經地又道:“萬里之內不見人影,這瞎老頭又來自何方,難道還不足以令人感到奇怪嗎?”他挪動兩步,湊到林一的身前,抱膀托腮,擺出一個沉思狀,接著說道:“老大,此事必有蹊蹺呀!”
這傢伙純屬閒得無聊,而說出來的話卻又煞有其事。見林一微微點頭,有首肯的意思,他頓受鼓舞,轉而衝著前方抬手一指,沉聲喝道:“瞎老頭!你莫非又聾又啞不成?快快給個動靜,莫讓老等得不耐煩……”看其架勢,隨時都要暴起逞兇。不料話音才落,有人帶著蒼老、且生澀的嗓音緩緩回道:“諸位……諸位又是來自何方……”
虎頭身形一閃,已是大棒在手。而他左右張望之際,錯愕失聲道:“老大!那瞎老頭懂得人話……”
此時此地,竟然遇上一位懂得洪荒言語的老者。尤其是對方來自上古幻境,與洪荒全無交集。虎頭看似神氣活現,還是被自己嚇了一跳。老龍以及厲粟等人,也是為之詫異不已。
林一則是雙眉一挑,屏息凝望。
只見那老者兀自坐在草地上,長鬚微微顫動,一雙灰白的眸怔怔看天,滿是皺紋的臉頰上透著幾分疑惑的神色。他欲言又止,不知在想些什麼。
四下裡一片寂靜。
虎頭忍耐不住,鐵棒一橫,叱問道:“老頭!你究竟是誰,緣何懂得人話?”
老者循聲轉向虎頭。少頃,他終於再次說道:“何為人話,老朽難道不是人嗎……”
虎頭吭哧了下,無言以對。
老者的話語聲愈發順暢,自顧說道:“老朽雖然目不視物,卻耳聰心明。諸位結伴至此,同行者有雙手之數。其尊者一位,隨從有……”
虎頭還想爭執,又是張口結舌。憑藉耳力聽出人數,不足為奇。而要從分辨出尊卑不同來,卻著實令人匪夷所思。除非那老頭有神識……
“老朽的眼疾,生來如此,卻自幼諦聽天地,而心納萬物。每當風來,便知寒暑冷暖、生殺變幻。聞得萬籟動靜,明察四方靈機、陰陽輪迴。諸如種種,聽音讀意,人聲話語則無所不通……”老者緩了一緩,晃動了下手的木杖,似有凝神,示意道:“且聽這風,輕柔無聲間,不乏絲絲生機,且又妙趣跳動,分明由神峰而來,再又掠過莽原……”
虎頭禁不住喘了口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