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天地更是難乎其難。即使經歷了萬千年的衍變,只怕最終也是不倫不類而功虧一簣。而林……林尊的結界,才有雛形而已,便這麼隔三差五驚天動地,著實難以想象……”
臺安點了點,附和道:“據典籍所載,宇宙之中不乏大神通者,而成為掌控乾坤的一界神明卻極為罕見。但願林尊他來日有成,也不枉你我這般……”
兩人不再說話,一起轉首看向遠方。
一道峽谷之中,白元子與史平子也在好奇張望,只等到天上再無動靜,這才無奈地打量著眼前的所在。少頃,兩人揚手拋撒,一片片光芒閃爍。那是捏碎的仙晶,以及奇花異草的種籽,在法力加持之下緩緩覆蓋在四周的荒坡之上。兩人忙碌已罷,各自嘆了口氣,接著離地飛起,繼續著開墾拓荒的使命。
一片戈壁荒灘之上,三道人影踏空而行。每去數十里,便有一塊石碑轟然墜地。石碑上刻著,“天魔禁界,鬼神不侵”與“羅天元年”以及“伏靈始立”的字樣……
……
一道青紫閃動的光芒之中,相繼躥出來四道人影。而四人尚未立足站穩,一個個僵在半空。
所到之處,極為的寬闊。曾經的百丈甬道,變成了萬里之巨。有紫赤的光芒從遙遠的前方瀰漫而來,使得整個天地都籠罩在無盡的詭異之中。尤為甚者,隨著那紫赤光芒的降臨,沉渾莫名的重負瞬息即至,彷彿天地之威驟然迸發,一時半刻竟是令人難以抵擋!
天棄尚未看清四周的情形,強大的威勢便已從四面八方逼迫而來。他急忙強驅法力護住首尾,而碾壓傾覆的力道還是令人難以支撐。他只得一邊掙扎,一邊前後張望。
天寧的處境更為不妙,像是被無形的枷鎖捆住了四肢,枯瘦的身軀僵立著而難以動彈,顯然是突遭狀況而無力應變。尤其他臉色晦暗,氣喘連連,嘴角還掛著一抹淡金色的血跡,整個人顯得狼狽不堪。
脩濟與申達則是並肩擠在一起,同樣是惶惶無措的模樣。
此情此景,只能說是淒涼而悲壯!曾威震八荒的魔修高手,萬眾仰慕的巔峰至尊,竟然落得這般自身難保、且進退兩難的地步,令人不勝唏噓!
天棄從來都是一個自恃甚高,且孤傲不羈的人物。而此時的他,禁不住心生茫然。
天界九層,層層兇險且艱難倍增。哪怕是憑藉真正的修為,能否順利穿越都還猶未可知。而如今歷經了千辛萬苦,差不多耗盡了所有的法力,便是傷重之軀也臨近崩潰,這才勉強走到了天界的八層,而所在的天地禁制卻更加的殘酷無情。此時身形禁錮,挪動腳步都難以自如。想要穿越此間,抵達九層,再最終衝破壁壘而遠上九天,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而不到最後一刻,又怎能停歇!且前有凌道,後有那個林一。但凡一口氣在,都不能輕言放棄!或者說,為了最後的一分尊嚴,堅持到底!
天棄的心神在微微恍惚之後,又漸漸沉靜下來。他兩手掐訣,周身黑光閃動,隨即猛然一晃,轉身後退了三兩丈。待其到了天寧、脩濟、申達的近前,氣喘吁吁道:“以九煞天羅之法,或可一試……”
天寧正自憂心忡忡,卻又窮極無奈。當初聯手對付林一,大半反噬的法力都被他一個人承擔,所以說四人之中,以他的傷勢最為慘重。他抹了把嘴角的血跡,點頭會意,不忘提醒道:“此處的靈機甚是古怪,與所知全然不同,根本無從借力,難免修為盡失……”
這番話的道理,淺而易懂。繼續強撐下去,只有兩個下場,要麼在禁制的重負下粉身碎骨,要麼向林一求饒而任由擺佈。
天寧緩了口氣,深有感觸道:“沒人可以前往九天,林一所言不虛啊……”
天棄沉著臉道:“既然他林一可以,別人為何不成……”
天寧搖了搖頭,不再說話,連同脩濟、申達一同掐動法訣。轉瞬之間,彼此的法力融為一體。隨即四人圍成一個圈子,衝破紫色的霧氣慢慢往前。
天界壁壘共分九層,層層禁制不同。所經過的七層,均有十餘萬里的長短。憑藉著洞天后期高手的修為,只要全力以赴,少則三五時辰,多則八*九個時辰,便可以穿越而過。而到了此處之後,每往前一步都極為不易。莫說逆水行舟,簡直就是在泥淖中掙扎,且上下左右的禁制橫碾而來,根本叫人手忙腳亂而無所適從。
直至七八時辰之後,前方終於出現了星石法陣。
四人環作一團,艱難盤旋,終於撞入法陣,再又踉蹌著奔向當間的星石,接著“撲通、撲通”相繼墜下,一個個爛泥般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