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地下曾發生過的一切,不免叫人心緒莫名。
“林一獨享仙緣!他何德何能……”聞白子猶自難以置信而鬱憤難平。最後的關頭,多人一起出手,不僅沒能留住那個小子,還眼睜睜看著石門消失,以至於天路斷絕。忙活了多少年了,便是自家師兄的性命都搭了進去,不過是成全了一個小輩……
公羊禮看著那沒了動靜的半截神龕,自語道:“仙域去不成了,溝通地下的陣法亦沒了,我等又將何去何從?”他的話語中帶著深深的不甘與無奈,亦道出了各家的心事。
“林一加持仙晶元力之時,我曾有所留意,開啟那陣法不難。而仙蹤杳杳,我等又該往何處尋覓……唉!”墨哈齊話未說完,禁不住長嘆了一聲。
“何去何從?”百里川手扶青髯,搖頭晃腦地念叨了一句。沉吟了下,他接著說道:“動處靜來,苦中樂來,自有真境真機之趣!”言罷,他衝著眾人拱手示意,轉身飄然出了無極殿。
動中取靜,苦中作樂,這便是修行歲月的寫照。修士雖為心志堅韌之輩,卻因錯過了一步登仙的機緣,不免有一番失落!
百里川的離去,讓眾人的心緒回到了眼前。松雲散人忽有察覺,不禁冷哼了一聲。聞白子、公羊禮與公良贊連聲招呼亦沒有,相繼奔向了遠處。
看著仇家遠去的背影,松雲散人不以為然地說道:“開花結果,種田收成,且待來日……”他轉向文玄子等人,又道:“為時尚早,我等不妨他去!”
文玄子則衝著那半截神龕投以深深一瞥,默默點了點頭。陰散人與墨哈齊皆無不從之意,隨即四位化神高人便要離開無極殿。
各家前輩要去往他處,元嬰弟子們大都想著追隨左右,而有人卻留了下來。
花塵子獨自守著無極碑,神色決然。她要面碑參悟,直至仙境關閉。
松雲散人體恤徒孫,便命弟子相伴,以防不虞。寧遠卻自告奮勇留下來,他要陪同花塵子道友參悟石碑。
對此,文玄子欣慰首肯,松雲散人則是無話可說。
一行人遠去之後,無極殿的無極碑前只剩下了兩個人影。
寧遠走至花塵子的一旁,慢慢盤膝坐了下來,獨自衝著石碑默默出神。少頃,他長吁了下,問道:“塵子道友是真的要參悟石碑,還是要等林道友的歸來……”
花塵子從靜坐中睜開雙眼,好奇地看著寧遠反問道:“我等那小子作甚?人家去了仙域,又怎肯回轉……”
寧遠神色不解,轉而說道:“這石碑極難參悟,便是化神前輩亦不願為此耽誤工夫!”
花塵子小嘴一撇,不以為然地說道:“如你所說,又能如何?距仙境關閉之日來臨,尚有九年呢!竭盡全力一試,但有所悟,化神不難……”
見這女子立志高遠,寧遠自嘆不如。須臾之後,他稍顯失落地說道:“只可惜林道友一去不返,此後再無相見之日……”
花塵子明眸一閃,悠然說道:“行至水窮,且看雲起!”言罷,其唇角帶笑,凝視石碑,漸漸入定。
寧遠皺眉忖思,輕聲自語,行至水窮,且看雲起……
……
這好似一條地下的峽谷,怪石嶙峋,陰森而恐怖。這又似一條地下的暗河,湍急肆虐卻是令人心驚膽戰的罡風。
林一躲在一塊大石的背後,神色錯愕。此前,機緣巧合之下開啟了石門並觸動了傳送陣法,令其心生期待。真若直達仙域上界,又是怎樣的一番情形?而轉眼之間,等待他的並非坦途,只有無盡的兇險。這是什麼所在……
退路已無,去路只是一條漫無盡頭的狹長洞穴。其上下十餘丈,左右三五丈,陰暗中有青煙橫飛,風聲激盪,令人心悸難安。
來之安之,林一隻得收斂心神,暗忖對策。罡風所在,絕非尋常。由此一路尋去,或有所得。即便遭兇險難耐,尚可藉助地勢藏身,安危無虞。
稍息片刻,林一運轉靈力,雲袍上光芒閃動。他悄悄在大石後面站起身來,慢慢邁出了腳步。罡風兜頭而來,威勢迅猛,令其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林一忙兩腳用力站穩,驚得臉色一變,忙低頭打量。強勁的罡風之下,雲袍上那層黯淡的光芒強撐不退,並隨著他靈力的運轉而漸漸穩固了下來。
見狀,林一心下稍安。加入鮫綃煉製的雲袍,雖可抵禦罡風,卻要藉助法力才可以持久。只須自身的修為足夠強大,便足以穿越這兇險之地。
不過,神識與法力皆難及遠,兩腳不得離地飛行,只能這麼徒步往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