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說道:“林道友神魂失守,應為奪舍之兆……”
花塵子的臉色有些蒼白,恍然中隱有悔意,喃喃失聲自語道:“我師兄怎會無故奪舍?那人……不是我師兄……”來時的路上,她便察覺那位相識甚久的師兄有些異樣,卻不便明言。而此時此刻,情形急轉直下,說什麼都晚了。本以為那小子機敏過人,誰想他的對手太過詭異。這一回他真的麻煩了……
寧遠的眼光掠過花塵子與六神門的修士,又移向了那堆白骨,神色漸漸凝重起來。他抬手止住了眾人,說道:“林道友身處禁制之中,我等無能為力,只得暫且守在此處,見機再作計較!若有異狀,列位……還是自行逃命吧!”說著,其輕嘆了一聲,後退幾步尋了塊地方坐下,帶著一臉的憂色盯向前方。
聞言,眾人忐忑起來。可以奪舍的,不是鬼修便是修成了元神的高人。在這絕地一般的峽谷之中,怎會有這般神秘莫測的存在?而真若如此,害了空元、空玄師兄弟,並敢於對林一出手的那人,又豈是善類!但願林道友吉人天相,不然大夥兒可真的無路可去了。
這一刻,各家修士一邊關切著林一的禍福吉凶,一邊擔憂著自家的安危。而峭壁之前的十丈之地,形同雷池一般不可逾越。面對仙家禁制,那兩個六神門的修士同樣是束手無策。眼下只得依著寧遠所說,靜觀其變……
林一閉著雙眼背向山壁而立,手上的金龍劍還舉在半空,卻如木胎泥塑般的動也不動。而他的識海之中,卻很是熱鬧——
元神奪舍!當那似人似妖的怪物衝向識海深處之時,林一心頭一懍。搜尋並擾亂識海記憶,便可阻斷人與元嬰的維繫,以便最後的奪舍!而自己修煉《鍛神鑑》多年,神識足夠強大,又豈容這怪物得逞!
事起突然,林一顧不得思前想後。他此時身處禁制之中,可謂利弊各半。稍有動作便是身死道消的下場,卻少了被人襲擾的後顧之憂,恰好可以全神貫注來對付這欲圖不軌的怪物。
林一心念一動,一個虛擬的人影出現在了識海的盡頭。小人兒現身之初便雙臂疾揮,層層疊疊的禁法脫手而出。喘息之間,他又移往他處,故技重施。
不多時的工夫過後,那怪物便被擋住了去路。稍顯錯愕,他便橫起身子猛力衝撞起來,氣勢驚人。
禁法乃神魂之力布就,已與識海連為一體,威力不比尋常。那怪物忙活了片刻,收效甚微,便轉奔他去。好不易尋至可行處,尚不待他蠻橫強闖,林一所化的小人突然出現,數百上千的符陣隨之而來,霎時便封死了去路。
見林一早有防備,那怪物索性作罷。他在茫茫的識海之中懸空而立,似人似獸的一張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一字一頓說道:“林一!帶我去主人的洞府,我便放過你!”他話語生硬,卻不容置疑。
有禁法可作依恃,林一暫且放下心來。他打量著那盛氣凌人的怪物,輕輕點了點頭,轉而又搖了搖頭,接著便不置可否地說道:“那具十餘丈長的骨骸,為你所留!你是一頭鮫獸!”
“放肆!我乃神鮫一族,自有主人所賜名諱。你須稱呼我為鮫仲!”怪物臉色一沉,話語利索了許多。
既認了主人,便自甘為奴婢,有值得炫耀的地方嗎?還神鮫一族,你將神龍一族又置於何地!不過,這妖物的元神,還真是來自那頭神鮫。他竟然可以煉化人形,修為絕非一般。林一不動聲色地說道:“哦!原來是鮫仲道友!失敬了!”他的恭維並未討巧,對方哼了一聲,漠然說道:“你如草芥一般卑賤,應尊稱我一聲主人、或是大人,方顯敬意!”
林一微愕,隨即不以為意地擺擺手,說道:“亦罷!你視我為草芥便是……”他暗暗撇嘴,轉而連聲問道:“你已奪舍空元,為何又暗算於我?那洞府既為你家主人所有,你為何還要我帶路,其中真有脫身之法……”
鮫仲的神情有些不耐煩,兩眼中兇光一閃。林一對其視而不見,接著又道:“要我帶路不難,你先回話……”
神色稍稍緩轉,鮫仲不屑地說道:“以我元神吞噬元嬰,便可驅使對方為我所用,這並非真正的奪舍!你深諳禁制,那個空元則沒了用處。我被仙禁燬了肉身,無力前往洞府……”他用幽冷的眼神盯著林一,說道:“帶我一同前往,我便讓你藉助洞府中的傳送陣法離去!”
兩人隔著禁法對峙著,林一猶自不解地問道:“那洞府中除了傳送陣法之外,還有什麼?你莫非不想離開此地……”
鮫仲又是冷哼一聲,低頭打量著自己佈滿鱗甲的身子,意味不明地說道:“誰不想逍遙自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