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後,化神的高人們相繼消失在罡風之中。花塵子有意耽擱,卻離不開松雲散人的庇護。身不由己的她,只得怨恨地瞪了羅秋娘一眼,又丟下一句,你小子活該,這才隨著長輩們悻悻離去。
向來不喜多事的百里川,臨行前卻是意外地囉嗦了一回,他讓林一自多保重。其他的高人,連同出雲子在內,頭也不回……
土坑裡空蕩起來,只留下林一與羅秋娘兩人困守在罡風之中。
化神前輩一一遠去,讓羅秋娘的心頭輕鬆許多。面對肆虐不休的罡風,她又不禁一陣茫然!在那些高人的眼裡,自己與林道友只是兩個將死之人罷了!而仙域依然不知所蹤,接下來的路還能走多遠……
羅秋娘伸出手來輕撫面頰,又用手指捲起一縷髮梢,眼光中劃過一絲悵惘!不知季節輪迴,忘了秋寒春暖,遠離紅塵紛擾,只為了孜孜以求的大道!而千年終了,紅顏已老,仙道依然飄渺!
居平子道隕之時將未了的夙願寄託於來世,自己又將如何?若有來世,但願經歷凡俗一世足矣!如此,便可盡情承歡父母膝前,便可攜豆蔻春夢徘徊於花前月下……如此百年雖然短暫,又有何憾!總好過千年的悽風隨冷雨,曉月伴孤寒……
羅秋娘看了眼闔目靜坐的林一,轉而放任思緒漸漸飛遠……
又過了兩日,林一從靜坐中醒來。他緩緩揚起雙手,靈石的碎屑隨風而去。前後不過五日的工夫便用去了四塊上品靈石,可見自身吸納之強。而道嬰的修為早已圓滿,只有龍嬰與魔嬰在如飢似渴地吞噬著靈氣,還有仙元之氣……
林一轉向身旁,微微一怔。羅秋娘端坐著目視遠方,唇角帶著一抹淺淺的笑意。其鬢髮銀白,大半的秀髮染了層濃濃的寒霜……
有所察覺,羅秋娘緩緩回首,猶自面帶笑容,卻淚光炫動。少頃,其以手輕拭,兩滴淚花寂然而沒。她帶著幾分羞澀說道:“此番離家遠行之後,境界愈發羸弱不堪了!而上一回盡情哭泣的時候,我還是個十來歲的小丫頭!轉眼千年過去,方知那般的純真爛漫來之不易……”
林一遲疑了片刻,說道:“羅道友……你為何不借機吐納……”
羅秋娘臉上小女兒的神態轉瞬即逝,復又帶著幾分滄桑說道:“我竭盡全力之下,只能找回原有七八成的修為!與其徒勞無功,不若藉機回顧曾經的年月,倒也頗有一番滋味……”
林一暗吁了下,無言以對。本身修為與生機受損,再加上連番的奔波,羅秋娘早已不堪重負。而仙域尚不見著落,這女子還能支撐多久?
“來日無多,我不免要步居平子道兄後塵而去……”羅秋娘微微一笑,釋然說道。見其語意消沉,林一眉梢一挑,緩聲說道:“我會竭盡所能,帶你一路前行!”
羅秋娘默默端詳林一半晌,微微欠身說道:“不過開啟一扇門,便換來你的捨命相陪,秋娘感佩莫名!”
“一扇門,足矣!”林一沉聲說了一句,慢慢站起身來伸出手去,便要帶著羅秋娘接著趕路。對方稍作遲疑,說道:“不妨讓秋娘將話說完,再動身不遲……”
林一心生不解,卻還是又坐了下來。那女子神色鄭重,手上多出兩樣東西。那是一塊形狀古樸的玉牌,一枚陳舊的玉簡……
“前途未卜,以免有失,我便將兩件家傳之物託付於林道友……”羅秋娘遞出了手中之物,唯恐對方不受,又分說道:“若此行無虞,道友再將其還我便是,總好過被罡風吞沒了!”
林一接過那兩樣東西,拿在手上打量。玉牌有巴掌大小,一面有古怪紋飾,一面刻有‘天羅’二字;玉簡之中,竟然是……他神色錯愕,不由抬頭看去。羅秋娘好似對此早有預料,接著說道:“我羅家先祖,來自外域的‘天羅仙域’,於臨終之際留下玉牌並叮囑後人,來日可持此物尋去,自有安身落腳之處……”
見林一猶自神色詫然,羅秋娘無奈地搖搖頭,說道:“先祖留下的圖簡併非尋常之物,所標註的皆為日月星辰,叫人懵懂不解。此外,其中還列明瞭‘十八仙域’的所在,更為撲朔迷離。至於‘天羅仙域’何在,唯有親臨外域方可知曉!只不過……”
林一暗噓了下,不由得攥緊了手中的兩樣東西。玉牌的來歷暫且不論,單單一枚玉簡,便已叫人匪夷所思!
正如羅秋娘所說,這羅家先祖留下的絕非尋常之物,乃是一奇異的圖簡。而這又非凡俗所見的輿圖,乃是?不知不覺中,他心神浸入玉簡之中。剎那間,浩瀚無際的星辰撲面而來……
“只不過,沒有強大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