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跡而又一臉委屈的齊黑子,還有他的婆娘小蘭。
齊黑子在路上又捱了幾棍,痛在身上,咬咬牙亦就過去了,可這心裡頭委屈,卻是一時難以排解。劫獄可與自己毫無干係,大牢塌了他亦沒逃,鬼曉得是怎樣回到了家呢!怕不是被那個道人給陷害了。未及醒悟過來是這麼一回事,又被差役堵上了門。這一夜驚魂連連,便是做夢亦無這般的離奇吧!不過,卻是將婆娘牽連了進來,他才知道這不是夢。
冤枉啊!婆娘怎麼就成了命案主兇呢?可差役大哥說了,包庇者視為案犯之同夥,將一同問罪。而國法如爐,當柴燒的就是他齊黑子這樣的小民,若不然,那火勢怎能旺盛!
咦!那年輕的道人怎會在此?莫非要看我齊黑子的笑話?哼!死了,不過是項上多個疤瘌!而若非這道人陷害,婆娘又怎會被牽連進來。一路上不敢抬頭的齊黑子,當見到城門前的林一時,竟是挺起了胸,頗顯氣勢地衝其啐了一口,以示心頭的不忿。
靈鑑乃縣尉府上的高人,差役們對其神通以及身份,早是耳熟能詳。見活神仙親至城門,押解黑子夫婦的一夥子人迎上前去,免不了要拍一通馬屁。
“將此二人放了,老夫自與爾等去尋縣尉大人說話……”言語間不假辭色,卻令人無從拒絕,亦不敢忤逆。或許,此時的靈鑑,才是那個深不可測的仙人。
第五百一十一章由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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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靈鑑的吩咐,幾個差役應聲不迭,忙除去了齊黑子夫婦身上的枷鎖。
大禍橫天而降,卻又莫名而去,使這兩個老實的鄉下人一時回不過神來。
來往縣城的次數多了些,齊黑子自以為比婆娘多了幾分見識。他懵懂之間顧不得許多,忙衝著離去的差役們跪下叩謝,口中不忘感慨著,差役大哥們是好人吶!那幾棍子捱得一點兒都不冤枉,官府還是正大光明的!
靈鑑帶著差役們走了,他沒有多說一句告別的話。林一對於這位故人的離去,渾然不覺,兀自帶著幾分玩味的神色打量著眼前的一切。好似這是兩個從不相識的人,亦從未有過任何的交集。
齊黑子尚自在傻傻笑著,他的婆娘小蘭則是走至林一的身前,默默跪了下去,神色中帶著幾分的不安。
婆娘的舉止在齊黑子看來,顯得太過詭異而不可理喻。他衝著林一瞪起了眼睛,大步衝過來喝道:“小蘭,跪他作甚……”
揹著雙手的林一,嘴角兀自掛著淡淡的笑容。他對齊黑子不予理會,而是衝著面前的小蘭點了點頭,示意不必多禮。
四周有人看了過來,小蘭的神色中多出一分羞澀。她衝著一旁的齊黑子白了一眼,又忙回過頭來,焦急的神情中帶著歉意,小聲說道:“小女子雖不曉事理,卻亦看出道長乃真心為我家好!還請念在我家男人的莽撞無知,勿要介懷……”
常言說,家有賢妻,男人不遭橫事啊!
見圍觀的人愈來愈多,林一不待小蘭將話說完,便將一小包銀子丟下,隨之說道:“這本來便是送你的,好生過日子吧!”他走至怒目相向的齊黑子身邊,看亦不看,徑自離去。
……
遠離濟縣的縣城之後,林一便直奔葉家集。他尋至葉家的祖墳所在,將葉羽夫婦的遺骸合葬了一處。
即便是大白天的,那片墳地亦顯得荒涼而陰森。而多出的兩塊新墓碑,不過是與這片地方多添了一分寒意罷了。
墓碑是林一於途中尋了石頭削成的,一塊是葉老泉的,另一塊是葉羽、房巧兒的。新舊墳頭皆用碎石覆蓋,齊整高大了許多。
林一解下腰間的紫金葫蘆灑下清酒,衝著葉老泉的墳頭欠身為禮,又於葉羽夫婦的墳前拜了幾拜,這才長舒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葉前輩,你之所託,事成矣!就此別過……”想了想,忽而感到遺失了什麼。他拿出了那把狼牙劍,頗為不捨的撫摸了下。
劍如狼牙,暴虐而兇悍,走偏鋒而行詭道,銳利披靡。而此劍,卻是奇有餘,而正不足……
長劍嗡嗡作響,似有幾分哀意!林一隨之輕嘆了一聲,順手抹去了上面的神識印記。
銀光一閃,狼牙劍脫手而去,沒入墳中,物歸原主!雖有不捨,可與曾得到的一切相比,不足一提。為人者,當知感恩,須懂捨得!欲報恩,人亦不在。留下此劍,乃是葉羽夫婦二人最好的殉葬之物!
“小子!什麼破地方都能來一番感悟,你累不累啊!不過呢……老龍愈來愈看好你!”老氣橫秋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