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丈遠處,背手而立的正是晏起。於有所察覺時,他便已來至近前,不免使林一生出幾分忐忑來。高手便是高手,使人不敢小覷呀!
輕輕頷首算是打了個招呼,晏起的矜持一如既往。他看也不看林一,只顧著眺望雲海,又接著說道:“今有玄天門的同道來訪。一個時辰後,于丹陽峰之上雲臺,兩家坐而論道。我有東道之便,金丹修士可攜弟子兩人同去……”
林一忽而笑了笑,說道:“派人知會一聲便可,又何須晏宗主親臨呢?”
眼光斜睨,晏起拈鬚說道:“玄天門的高人不過爾爾,又何須多慮!另一個,本宗想說的是,你乃是我正陽宗的長老……”
“呵呵!多謝晏宗主的關照!”林一神色輕鬆,好像根本沒聽出對方的弦外之意。他轉而很隨意地問道:“據傳,大夏曾出現過一位絕世高手,竟能殺得了玄天門的元濟子,使人驚訝!晏宗主可知曉那人來歷……”
“哼!”晏起忽而冷哼了一聲。好像平生所受的羞辱於這一刻爆發出來,又被生生忍住,盡化作一張陰沉的臉。他眸光如錐,冷冷扎過林一。
心頭突地一跳,林一神色不變,無辜地搖搖頭。見其不似作偽,晏起這才神色轉緩。
當初,大夏仙門中四個不可一世的高手,被人盡其羞辱了一番不說,還胖揍了一頓。這對心高氣傲的晏起來說,是奇恥大辱,亦是心頭的隱諱。他絕不容人提及此事,太丟人了!
“有些事情,還輪不到你知曉……”丟下一句很難聽的話,晏起傲然離去。
林一兀自呆在原地,愣怔了片刻後,眉頭皺了起來。晏起惱怒的原由並不難猜測,可其性情反覆無常有些讓人難以揣度。方才的話看似無意,卻又不無用意。
“傻小子,被人啐到臉上了吧?活該!”如同是被驚醒了美夢,老龍那懶洋洋的話語聲中,還帶著幾分不痛快。見林一不應聲,他又教訓道:“恩威並重,乃制下攻心之術,又有什麼好琢磨的?那小子不過是想收你為己用罷了!哼!他算個什麼東西,我呸!”
本來已尋摸出幾分頭緒,被老龍一攪合,全亂了套。林一索性不想了,傳音給東方朔,要帶他一同去丹陽峰。無論如何,有增長見識的好機會,還是應該提攜一下徒弟,亦是為人師者的應有之義。
“林小子,這個破地方的水淺,沒意思啊!瞅機會還是走吧!”老龍不甘寂寞地說道。
“水淺?都淹死我幾回了!不過,老龍是見多識廣的高人,有什麼好地方可去,不妨說出來聽聽啊!”等著東方朔的工夫,林一與老龍說起了話。
“吆喝!一肚子邪火沒地方撒,欺負起老龍來了?小子,你膽氣見漲啊!”老龍的嗓門高了起來,又囂張地說道:“我知曉的地方你去不了,說了亦是白說。此外,你的修為太弱,有些事情,還輪不到你來知曉,這個……”
許是察覺自己的話又些耳熟,老龍支吾了下,乾脆不吭聲了。他最後一句話與晏起所說的如出一轍,林一併未就此在意,而是飛身衝下山崖,直奔紫薇谷的方向而去。
修為到了金丹中期以後,林一的神識可達八百里。他尋東方朔的時候,並未在對方的洞府中見到人影,轉而便將神識散開。誰料,數百里之外的情形,有些出人意料。
……
歸靈谷內,四季長春,不乏奇花異草、天材地寶。紫薇谷,更是正陽宗的寶地,不僅靈氣濃郁,還有別處不多見的稀奇藥草。
此處原本是宗門長輩的閉關之地,尋常人根本不知曉這麼一個去處。可當年的仙門之亂過後,僻靜的山谷便成為了弟子們常來的地方。無他,只為了能尋到一些上年份的藥草而已,有時候運氣好了,偶爾還能捕獲到一隻靈禽或者靈獸。
故爾,紫薇谷亦是東方朔常來的一個地方。想當初,他歷經千辛萬苦之後,好不易來到丹陽山,卻又成了沒孃的孩子。受人白眼,遭人欺負,這些都是等閒事,倒亦沒什麼。誰讓先祖不在了,師父的名頭又這樣響亮呢!俗語說,不遭人妒是庸才。還有一個說法,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不過,師父終於回山了,東方朔頓感揚眉吐氣。有師父的人就是不一樣,功法、靈石不缺,人前說話嗓門亦大了,腰桿亦能挺直了。他得到了林一所傳的煉丹術後,振奮之餘,便到紫薇谷採兩味藥來練練手。
東方朔是個痴迷仙道之人,無論煉丹還是煉器,對他來說都是無比新奇,而又值得親身嘗試一番的。在紫薇谷呆了兩日,他採摘了幾株藥草之後,便想趁早趕回去。誰料,不待其御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