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酒樓前忙活去了。
林一對小夥計道了一聲謝,便要了籠包子,斜身坐條凳上,享受起鮮香的美味來。
小夥計十五歲的年紀,其一身藍衣,渾身乾淨利落。不一會兒,他又順手給林一稍來一壺茶水。這個夥計長得眉眼乾淨,透著和善,讓人不由得心生好感。
吃酒菜的才會進酒樓,吃包子就門外坐著也不錯,還能看看街上的熱鬧!
林一不是沒錢,懷裡雖只有一些散碎銀子和銅板,乾坤袋裡卻還有幾十兩銀子呢!不過去酒樓大魚大肉的享受一番,他還是捨不得。偶爾吃個包子解解饞,已經夠好了。平日裡打坐修煉,口欲之念淡了許多。玉簡說,修仙之人都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修為高深者,可辟穀,不吃不喝的。
可這包子確實味道鮮美,好吃啊!
午日的陽光,曬得人身子暖暖的,很舒服。林一愜意的微閉著雙眼,咀嚼著包子的鮮美,神識慢慢張開,向酒樓內延伸……
酒樓分兩層,一層臨門處是櫃檯,後面擺放了一排半人高的酒罈。櫃檯裡,一個老頭手拿著枝筆,書寫什麼。櫃檯旁有一處樓梯,是通向酒樓的二層。
大堂裡,錯落擺放著七八張桌子,已經坐滿了人。淺飲低酌者有之,吆五喝者有之,一幅熱鬧的場面。其圍坐一桌的幾個漢子話音頗高,引起了林一的好奇,他不由運足耳力,仔細辯聽起來。
“古兄!你鐵拳門大老遠的來此,莫非也聽到什麼風聲不成?”一個圓臉細眼的漢子,高亢的聲音猛的轉低,故作神秘的衝著一位紅臉膛的年人問道。
紅臉的漢子聞言,放下酒杯環顧四周,不由面帶怒色,大聲道:“李兄此言差矣!你鐵槍門同樣距此千里之遙,想必也不是來瞧風景的!”
大堂內噪雜的聲音一靜,眾人都做低頭作猛吃猛喝狀,好像啥都沒聽到一般。
“呵呵!古兄勿惱。來!兄弟敬古兄一杯如何?”一身材精瘦,下巴很短的漢子舉杯喝了下去,之後,忙又空杯示意。姓古的漢子哼了聲,仰脖也灌了一杯酒。
而挑起話頭的李姓漢子,卻不回聲,眯成了細縫的眼,精光閃動。他斜睨坐旁邊一矮壯的漢子,端起酒杯道:“劉兄弟,別一個人喝悶酒啊!來,咱哥倆喝一杯!”
那位劉兄弟默不作聲,他楞了下神,舉杯與對方互讓一下,抬頭一杯酒下了肚。李姓漢子又為其將酒斟滿,眼角輕抬,嘿嘿笑了一聲,說道:“劉兄弟啊!你們排幫也是個大幫派啊!走到哪裡,都不敢讓人低瞧一眼。唉!不像李某小門小派的,不招人待見。”此人怪聲怪調的說完,臉上掛著笑容,目光卻沒一絲笑意,冷冷回敬了鐵拳門的紅臉漢子一眼。
“哼!我鐵拳門也不是什麼大幫派。可我古天石行的端,坐的正,誰又敢小瞧我半分不成?”紅臉的漢子一拍桌子道。這漢子原來名叫古天石,身高臂長,身材魁梧強壯,紅臉膛,虎瞪著雙眼,性情透著耿直!
“古兄說的對啊!”一旁精瘦的漢子忙伸出大拇指贊聲連連,還不忘拍了拍自個兒的胸脯。拿腔作勢之下,其下巴即刻短了一截,好似沒了,卻並不妨礙此人繼續唾沫飛濺。
“我金錢幫也是小門派,我胡萬才佩服古兄這樣響噹噹的好漢子!來,兄弟再敬古兄一杯!”說著自己舉杯先幹了,擺出豪爽的樣子。
“謝過胡兄弟,幹了!”古天石也利落的灌下去一杯。
“不就是出千耍渾,逼人賣孩子賣女人的玩意嗎!什麼東西!”
一個嘲諷的聲音從大堂的一角輕輕飄出,卻讓坐的眾人聽的清清楚楚,引起一陣鬨笑聲,酒樓的大堂頓時喧鬧起來。
看著眾人挪揄的眼神齊齊瞟了過來,胡萬才眼角直抽抽,面色急轉,“啪”的一聲,把酒杯摔成了粉碎。他跳起來叫罵道:“他孃的,誰背後嚼舌頭呢?敢不敢站出來,給爺爺報上字號!”
大堂內的鬨笑聲頓時消停下來,依舊笑容不改的李姓漢子,不無玩味般的看了一眼急赤白臉的胡萬才,意味深長的端起酒杯,深抿了一口。
劉姓漢子兀自端坐不動,而古天石卻如屁股下被釘子紮了似的,向一旁挪了挪。
胡萬才見沒人敢應聲,神情多了一分囂張,罵道:“藏頭露尾,算不得好漢子,爺爺不跟宵小之輩計較,哼!”他捋了一下袖子,感到找回了些顏面,就欲坐下。
“狗嘴裡也能蹦出象牙來,抽你一鞭子,你真當自己是大黑了!”剛才那嘲諷的聲音又一次響起。酒樓大堂內頓時“轟”的一陣大笑,還有拍桌子的叫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