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有了擔憂,曾經無憂無慮的童年時光好像正在漸漸遠去。
“我也睡不著。”徒懷慎也這麼說道,也許是氣氛正好,也許是人正對,他突然有些想要傾訴,“我想我爹孃了。”
見黛玉望向他,解釋道,“不是我親爹孃,是我,是揚州這兒的爹孃。”徒懷慎也經常幻想自己親生爹孃到底是什麼樣子,但到底,他並沒有他們的記憶,所有的印象都是來自周圍人一點一滴的訴說,而他則慢慢從這些描述裡勾畫出他們的形象。他自然也想他們,但。。。。。。
揚州的張氏夫婦一直把他當作親生兒子養大,他也一直把他們視為親生父母,而在揚州的幾年,也是他人生中最自由,最無憂無慮的日子,甚至有時候想想,就這麼做一個紈絝胖子也不錯。
“那,他們現在?”
“他們現在改名換姓,到別的地方隱居起來了。”而他再也沒有見過他們,這是為了他們的安危著想,也是為了徒懷慎的未來著想,畢竟,只要徒懷慎還在意他們,張氏夫婦就會被別人盯上。
徒懷慎說得平淡,林黛玉卻能感受到他的難過和思念,不想讓他繼續低落,黛玉轉移了話題,說起了公事,她也確實想知道,“接下來你們準備怎麼做?”
徒懷慎也意識到了,倒也配合,跟著轉移了話題。
只是,聽了半晌他的計劃,黛玉終於忍不住問道,“所以,你們是缺些關鍵性證據?”
徒懷慎點頭。
林黛玉看了他一眼,目光似有些不解,直接站起了身,豪邁地拍了拍胸,“既然如此,何必那般麻煩,交給我!”
徒懷慎:“。。。。。。啊?”
翌日一大早,徒懷慎便帶著仇越等一眾官吏前往了鹽政院,開始清查起歷年鹽引以及鹽稅。
林如海事發之後,這邊鹽政自然做了準備,這些人利益相關,即使原本因利益分配有所齟齬,此時也暫時偃旗息鼓,先把目前的坎兒過了再說,賬冊能抹平的都給儘量抹平了,至於抹不平的,也只好推出幾個不走運不聽話的了。
☆、第68章
徒懷慎帶來的官吏們在鹽政院查賬查得昏天暗地,鹽政一系官員也時不時被約談,雖則態度都還是客氣,還是免不了一時間風聲鶴唳。
作為隨行官員,難得在算賬上有些特長的賈璉自然也被抓了壯丁。
雖則隨行吏部人數頗多,且有新式記賬法的助益,奈何賬目實在多且雜,整理核對起來委實不容易,幾天下來賈璉還是累成了狗。王熙鳳完全不必擔心璉二爺犯老毛病,四處勾搭啦,他現在就算有心也無力了。
要說賈璉,到了揚州,一路擔驚受怕不說,一來就是不斷的工作,但賈璉還是未曾忘了姑媽的囑託,探望過姑父後,將藥材和信件都交給了林管家。
記著賈敏讓他寫信回去,等了幾天見林如海還是沒什麼起色,賈璉想想林如海憔悴的臉色,嘆了口氣,語氣盡量婉轉的把現狀寫了。因著是敏感時期,怕被誤會,寄信前,賈璉還挺特地去說明了一回。
當時徒懷慎在御史府處理其他事務,福祿公公接待了他,聽完賈璉的說明,又看了看賈璉眼睛下濃重的青黑,想想這是林姑娘親戚,福祿公公難得好心一回,不僅答應幫忙寄信,還和顏悅色地放了賈璉半天假,讓他好好休息。
於是在同僚們羨慕嫉妒恨地目光下,賈璉就這麼莫名其妙地多了半日假期。
賈璉:。。。。。。
走出鹽政院,晃盪在揚州街頭,賈璉反倒有些茫然了,一時不知做些什麼。
連日繁忙,賈璉也實在沒什麼玩樂的心思,便決定回御史府好好歇上個半日,因著此時尚未到平日下衙的時辰,鹽政院外沒什麼車轎。
這日風和日麗,又難得來揚州,且離御史府也不算遠,賈璉索性沒叫車馬,邊看著揚州迥異於京城的風土人情,一邊朝御史府走去。雖不過他一人,賈璉倒也不怎麼擔心安危,揚州即使有危險,也輪不到他這麼一個沒什麼重要性的小人物頭上。
然後賈璉很快就被打臉了。
事情其實是這樣的,正在賈璉悠哉悠哉地走回御史府,拐過條巷子時,他卻聽到了巷子裡有沉重的喘息聲傳來,賈璉漫不經心的一看,就見一個半邊衣衫都浸了血,一手提刀,一手扶著牆,形象好不悽慘的的男人朝自己這邊跑來,恰巧那男人朝巷子口望來,兩人目光就這麼對上了。
賈璉:。。。。。。怎麼好像有點眼熟?
還不待賈璉細細琢磨出個什麼來,來人面上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