擇了刺殺。
事實上,自收到皇帝授意後,林如海的摺子早便到了京城,只是皇帝一直壓著等待時機,原本的打算是先叫林如海暗訪出些結果,再拿江南開刀的,誰料對方如此果斷,發現林如海有所動作後,還未確定卻絲毫不曾猶豫,竟直接下了殺手。
直到收到林如海遇刺的訊息,皇帝索性不藏著掖著了,壓了遇刺的訊息,就將先前上的摺子扔到了早朝上,隔日又將林如海遇刺之事公佈,原本便轟動京城的揚州鹽引案越發惹人爭議了。
畢竟,刺殺朝廷大員,和貪汙造假性質可完全不同,簡直藐視朝廷。
而林如海這邊,既然已經打草驚蛇,引來了刺殺,便乾脆引蛇出洞,趁著對方刺殺得手,自己“昏迷”不治之際,揚州一些人果真蠢蠢欲動,林如海藉此轉明為暗,結合之前的線索一路追查了下去,他不怕對方動,就怕對方不動,動靜越大,破綻反而會越大。
林如海將自己追查到的一些線索和猜測一一說明,如今事情已有大概,但他們此行目的絕不僅僅抄了幾個鹽商而已,江南鹽政,不,不僅僅是鹽政,恐怕整個江南官場都要動一動,而最關鍵的,則是要看此事,能否牽連到京城的那些高高在上的貴人們。
幾人推敲半晌,定下了初步謀劃,見他們暫時歇息,林黛玉想了想,突然問道,“爹爹,彭先生呢?”
林如海一愣,未料到她會突然蹦出這句話,緩了緩神,表情微妙但還是答道:“你彭先生他,爹爹當日遇刺之時,他也被人傷到,已經不幸去世了。”
林如海說罷也嘆了口氣,這事兒還真是巧合。
整治鹽政本就是彭世興傳來的命令,故而自從開始查訪鹽稅一事,彭世興大多時候都與他形影不離,是協助也是監視。
那日出府時,彭世興業自然也在,也是彭世興倒黴,他沒林如海那般幸運,刀恰好就被烏龜擋了,那些刺客刀上都抹了毒,他被刺了一刀,雖當場未死,但回去路上就毒發身亡了。
說實話,林如海雖一直想擺脫他,但這事兒上他還真沒動什麼手腳,如今回想起來,當日出門時,龜老爺可是破天荒地搭理了彭世興一眼,那眼神古怪的很,林如海至今還記得那眼神,如今想來還有些毛毛的。
林黛玉表情也微妙起來,說起來,她與彭先生關係原本頗佳,畢竟黛玉自小是由他開的蒙,一直把他當作恩師看待,直到後來發生了那件事,她還為此糾結了許久。而此次回揚州,她還沒想好該面對這位彭先生。
但如今,這人,就這麼沒了?林黛玉不由有些恍惚。
林如海見她如此,嘆了口氣,開始趕人,“你也累了,不如回去歇歇吧。”
林黛玉點了點頭,反正爹爹已經見過了,大致經過她也聽了,後面的事情聽爹爹他們的就是了。
林黛玉離開了,徒懷慎這裡事情卻還沒完,與林如海商議過後,回到自己房間,盛公公當年留在揚州的手下早已等候在那兒,細細問過了究竟,又吩咐了新的命令。林如海已經查到了一些人的問題,如今正好叫他們盯著,好好查查。而明天,會有一場迎接他的接風宴,揚州數得上的人物都會出席,他也正好透些口風。順便,在接風宴後,拜訪幾位關鍵人物。
與此同時,在揚州鹽商首總府內,現任的鹽商首總江夏卻氣得摔了杯子。
“一群蠢貨!我!”
管家安靜地候在一邊,聽著自家老爺罵娘,一句話也不敢說。
“誰給他們的膽子,竟然行刺朝廷命官,還是巡鹽御史,這下好了,事情徹底鬧大了!如今安郡王都來了,他們有膽子把安郡王也宰了啊!”
聞聽此言,江管家更是大氣不敢出,只當自己沒聽到這等大逆之言。
發完一陣脾氣,江夏終於冷靜了下來,自個兒琢磨了會兒,卻突然冒出一句,“說不定他們還真敢,有些人可不就天不怕地不怕嘛!”
說完又冷笑了一聲,“真是膽子越發肥了,真當後頭有人,就萬事有人保了。鬧吧鬧吧,鬧得越大越好,到時候一起到下頭作伴去!”
嘴裡如此說著,江夏面上卻浮現了頹唐之色,頓了頓,開口問一直站立在旁的管家,“查出來是哪家乾的了嗎?還是姓孫的那兔崽子嗎?”
“回老爺,咱們的人查過了,但這次好像還真不是孫家乾的,線索抹得很乾淨,查不到後頭,但這明刀明槍的上陣,瞧著不像是孫家的作風。”
管家意思很明確,這群刺客訓練有素,刺殺時分工明確,被抓後死得也很乾淨利落,後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