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驕陽火辣辣的炙烤著大地,今年北方的天氣熱的有些奇怪,這剛剛脫了毛衣毛褲,大中午的已經曬得人發慌。
而此時L省某個落後的小山村裡,正在辦著一場詭異的成親儀式。
沒有所謂的新郎官,新娘子更是一個穿著大紅的外套,頭上裹著染血紗布的臃腫肥大的姑娘。
最主要的是,這個姑娘此時奄奄一息的躺在炕上,臉若金紙,眼瞅著人是不行了。
這喜事本該是熱鬧喜慶的事兒,只是辦喜事的兩家人都沒有什麼笑容,楚家老爺子楚雲彪身上也纏著紗布,對於救了自己一命的林家姑娘,他覺得虧欠許多。
雖然林家姑娘向來對自家的兒子上心,但是他也不喜歡這個肥胖臃腫的同村姑娘。
按理說,自己兒子在部隊裡有出息,應該娶個更好的有文化的姑娘,咋地也應該是個機關幹部或者老師啥的,再不濟也該是個勤快懂事兒的漂亮姑娘。
可是這林家的二丫頭,那長得也太磕磣了。
向來要臉的楚家混不吝——二流子——楚雲彪也開始唉聲嘆氣的,誰曾想這林家姑娘就是一根筋,當時都翻車了,拼了命的護住了他,結果自己鬧得撿了一條命,那姑娘卻要沒命了。
他們楚家啊,這下子人情可欠大了。
他楚雲彪是要臉的人啊,這人情不能欠啊!
她林曉花不是向來稀罕自家的大兒子嗎,那就娶了,沒說的!
於是乎,楚家在外當兵的大兒子楚天南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就有了一個媳婦——林曉花!
楚雲彪想的簡單,這眼瞅著林家姑娘就不行了,今兒算是成了親,也給這姑娘一個名分。換句話說,這林家姑娘的病若是能好啊,那以後讓兒子娶了這丫頭,也是省的讓人戳他楚雲彪的脊樑骨。何況他那兒子二十好幾了還沒娶媳婦,自己也是為了他著想。
若是這姑娘不好......自家也算是給林家一個交代了。
這事兒,他是老子,他說了算。何況在出事兒的時候已經打電報給兒子說了。至於楚天南的想法......那不重要!
反正他是老子,他說了算!
兒子是自己生的,楚雲彪當然有這個硬氣給兒子娶媳婦。
林曉花的母親梅淑芬哭著被丈夫林有地拽出了房間,瘦削的漢子壓抑的咳嗽兩聲,低聲道:“孩子娘,快別哭了。”男人眸子裡含著淚,低聲道:“醫院都不留了,還是......”張羅後事幾個字說什麼都不肯說出口,男人緊緊抿著唇。
梅淑芬“哇”的一下哭出聲兒,周圍的鄰里忙過來勸。
院子裡,一個瘦瘦弱弱的小男孩兒摸進了低矮的房間,看著炕上的胖大姐姐再也不能搶他的吃的,小少年突然悲從中來。
“姐......”
林曉花頭疼欲裂,努力想發出聲音,卻說什麼都張不開嘴。
她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彷彿聽到了早早過世的父親的聲音,還有早亡的弟弟在哭她。
淚水不爭氣的滑落。
哪怕二十一世紀她已經在L省小有名氣,哪怕她擺脫了那個被男人甩掉的糟糕名聲,哪怕她已經成為許多同齡人仰望的存在,可年輕時候家裡的那些苦難,卻都已經無法彌補了。
父親,弟弟......
林曉花眼淚不自覺的滑落,若是當年自己爭氣一些,若是她更早的看清一切,也不會讓本就窘迫的家裡更加艱難,讓本就身體羸弱的父親和弟弟更是沒錢看病,以至於......
都說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吃。
林曉花莫名的有些信命,她的公司做的雖然不大,可是後來她也做了不少公益事兒,甚至拿出大部分積蓄捐資助學,只希望那些像自己年少時候一樣貧苦的孩子也有機會透過讀書改變自己的命運。
這一次她是去山村送一批圖書,不想路上遇到了山體滑坡。
大概要走了吧。
這麼吵,想來醫院裡總是有一些生老病死,自己若是過世了......林曉花有些難過,自己走了,娘還不知道多傷心呢,可憐她相繼失去了丈夫和孩子,如今又要失去自己。
“滋滋……”像是電視突然沒有了訊號那種磨牙的聲音突然響起,林曉花一陣詫異,隨後就聽到一個雌雄莫辨的聲音。
“終於遇到新主人開啟空間了,這破地方差點兒讓本尊魂飛魄散了......嘖嘖……滋滋…….這新主人……老天,這特麼也太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