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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是永州。”

明誠在明家,實際過得和少爺相差無幾,可在檔案上仍然只是傭人。他出生就到孤兒院,不可能記住自己真正的家鄉,如果不回上海,最有可能的去處就是遣回原籍。

上海到永州,一千三百公里的距離,承載了她回溯七十六年曆史的全部希望。

“好,我和你一起去。”

汪曼春意外,譚老闆日理萬機,會有時間陪她去桂湘粵交界的偏遠之地,只為一個建立在她一面之詞上的,渺茫得可能永遠實現不了的幻夢?“你,你不工作了?”

“爺爺的事我責無旁貸,再說……”

“再說什麼?”

“沒什麼,告訴我你準備啟程的時間,我讓秘書訂票。”

譚宗明未盡的後半句,汪曼春猜不出含義,但無論動機為何,他的同行都讓汪曼春藏在滿腔熱血之下的那顆茫然無助的心,變得更踏實,更多一些能讓她正視過去,和無懼將來的勇氣。

作者有話要說:

孤狼桂姨和于姓湘繡商人相好,生下孩子,而於曼麗則是被一個姓於的湖南湘繡商人所救。桂姨的孩子最後死於水匪,收留於曼麗的商人也死於水匪。

以上都是原劇劇情,細思恐極……

第19章 江華

上海到永州每週只一三五有直達航班,譚宗明和汪曼春都不想等到週一,於是趕在農曆正月十二星期五,登上了飛往零陵機場的飛機。

永州位於湖南南部,瀟湘二水匯合之處,下轄兩區九縣,而其中和廣東廣西兩省接壤的正是永州唯一的瑤族聚居地——江華瑤族自治縣,這也是汪曼春推測的,于姓湘繡商人最有可能的家鄉。事關家族秘辛,譚宗明輕裝簡行,沒帶任何隨從,和汪曼春在永州市區休整一夜,次日便租車沿著國道207開往江華。

車出零陵區,一路南下的同時也逆著瀟水溯流而上。秀麗瀟水便如多情的湘女,時而緊貼公路相伴,時而隱入山野丘陵,蜿蜒逶迤,若即若離。湘地崎嶇,臨水的地方,公路在上碧波在下,岸邊半人高的白茅,一人高的野蕉,經冬不落迎春又綠,幾株散生的早櫻正是花期,粉白花瓣落入瀟水,打著旋兒隨波而去。不臨水的路段,車窗外掠過一片片茶園、果園,和尚未春播,還□□著新鮮泥土的稻田,間或又有些旱地裡高高立著的闊葉,一枝一枝,宛若小傘。

“那是荷花嗎,怎麼沒長在水裡?”汪曼春好奇地問。

“那是芋頭……”譚宗明忍笑回答。

“好吧,沒見過。”

譚宗明本以為她只是五穀不分,後來發現她竟然對路上跑的拖拉機,田邊的微型水力發電機甚至種草莓的塑膠大棚都觀察得津津有味,不禁大為好奇,“難道你讀的是私塾?”私塾也不至於教出這麼不接地氣的學生。

汪曼春訕訕一笑,微露窘色。離開魔都的水泥森林與複雜人際,她周身的漠然疏離消散不少,這段渺茫旅程開始時的沉重,也在青山綠水的早春鄉間慢慢淡去。在國道邊一處小飯館旁停下來抽菸時,她甚至在他耳邊悄悄吐槽,“大庭廣眾,這也太不雅了……”

譚宗明順著她目光一看,玻璃門上四個大字:“打胎補氣”。

這是三十一歲的樊勝美?真想敲開她那顆漂亮的小腦袋看看裡面裝的都是什麼……

國道路況不佳,車子快到江華時被碎石塊扎漏了胎,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譚宗明只能自己下來換胎。湖南二月的寒風裡,他扳螺絲扳得渾身冒熱氣。好容易扳鬆了螺絲,輪胎卻怎麼都卸不下來,踹兩腳,還是卸不下來。他蹲在車邊叫,“小樊!小樊!”

汪曼春提著保溫瓶從車後轉出來,“熱水。”

譚宗明詫異,“你怎麼知道我要這個?”

“胎卸不下來,熱水澆一澆,熱脹冷縮。”汪曼春學他剛才的眼神,“誰還沒換過幾個胎。”

譚宗明又對她刮目相看了。這女孩子是學什麼長大的?她不是沒駕照麼?

澆完水靜待一分鐘,壞胎順利卸下。譚宗明換完胎,就著保溫瓶裡剩的水洗手。汪曼春握著瓶子低頭給他倒水,額頂幾縷毛茸茸的碎髮在風裡晃悠,勾起他一點壞心,“小樊啊——”

“嗯?”汪曼春毫無防備地抬頭,瞬間被他滿手水彈了一臉……

“譚宗明!”汪曼春想都沒想,反手就把瓶裡剩下的最後一點水涓滴不剩,全潑在了譚宗明臉上。

可憐的譚老闆二次被潑……

“樊勝美!”

“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