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喝了口湯，還給奶奶夾了一塊魚：“這魚是哥哥今天下午送來的，說是培德阿姨做的，分給我們一起嚐嚐。”

“什麼培德阿姨，真是沒禮數。”王慕奶奶雖然在糾正孫女兒的稱呼錯誤，但是口氣並不嚴厲：“那是親家伯母，哪能這麼隨便稱呼。”

“認識的時候還不是呢，就跟愛利一起叫了，已經叫習慣了嘛。”瑟雅說：“不過有次跟嫂子一起回孃家，還順口跟嫂子一起叫了親家伯母一聲媽媽呢。”

“叫媽媽也不算錯。”

兩個人吃飯很冷清，王慕奶奶心事重重。明年這個時候，家裡可不會這麼冷清，子京現在還沒有辭職放棄工作，她讀書那麼好，工作又這樣出色，打算等生完孩子之後看情況要不要繼續工作。王慕奶奶想著，自己身體還硬朗著，幫他們帶曾孫完全不成問題。所以孫媳婦想繼續上班也可以。

第二天等瑟雅去上學，家政嫂去買菜的時候，王慕奶奶把池英善叫進了屋裡。

“媽媽……”池英善也有些不安。婆婆一直對她沒好臉色，突然把她叫進屋裡說話，池英善直覺可能不是什麼好事。

她一點兒都沒有說錯。

“你回美國去吧。”

“什麼？”池英善沒想到婆婆又舊事重提，之前趕她走的時候，她陽奉陰違，坐上飛機就轉了方向去投奔子京和王慕了。婆婆要把她掃地出門反而成全了她，她當然更想和失散多年的親生女兒生活在一起，在法國的日子她不知道有多逍遙。子京懷了孕，小夫妻的外派工作告一段落，她也順理成章的跟著一起回來了，婆婆也沒再提要趕她走的事情，想不到在這兒等著她呢。是等著子京回孃家養胎，才逮著這個機會和她提出的？

一想到孃家兩個字池英善就窩火。她才是生母，子京懷孕她來親自照料她，給她做吃的洗衣服，兩個人正好培養感情。等孩子生下來，她可就當外婆了，到時候就運算元京還和她不那麼親，她一手抱大的外孫也會和她親近。象瑟雅，由奶奶帶大的不就更親近奶奶嗎？

“我本來是想容忍你到子京生完孩子，怕現在和你鬧起來影響她的心情。可我有顧忌，你卻沒有顧忌。”瑟雅奶奶一抬手，把一迭子照片甩在她身上：“你這個寡廉鮮恥的女人！”

被突如其來的斥罵驚呆了，池英善有些呆滯的撿起那些散了一地的照片。

第一張上面就是她和一箇中年男人擁抱的場面。拍照的人很老練，把她的臉拍的很清晰，包括她臉上的淚痕和既掙扎，又沉迷的神情。

“你從來沒有為別人著想過，你只想著你自己。你耐不住寂寞想改嫁我也不管你，但你不能找一個有婦之夫！這件事傳出去，你讓王慕和子京如何見人？瑟雅又怎麼出嫁？旁人會如何看待這個家？”

“這些照片是……哪兒來的？”

“你別管這是哪兒來的。”瑟雅奶奶的神情冰冷可怖：“我看到這些東西的時候，感覺衣服都被扒光了，就這麼站在大街上任人指指點點唾罵羞辱！池英善，你如果還想做人，還讓你的兒女能做人，你就馬上離開這兒，離開首爾，離開韓國，這輩子都別再出現，別再和這個男人見面！”

“媽媽……”

“別叫我媽媽！你讓我噁心！”王慕奶奶做了兩次深呼吸，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機票我已經給你買好了，你現在馬上去收拾行李，我這就送你去機場。”

“媽媽，我不能走。”

“如果你不走，那麼拍下照片的人就不會只把照片給我看了，她可以把照片拿去登報，甚至散佈到網站上，到時候全首爾，或者說是全韓國的人都能看到你是怎麼和有婦夫之苟合的。池英善，你想走到那一步嗎？你也別指望讓你那個姘頭替你出頭。他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了吧？就算你們有感情，他也得聽老人的，替他的孩子考慮。”

這個真實而有力的威脅，讓池英善臉色慘白，再也沒有反抗之力了。

王慕奶奶催促她：“去，馬上收拾東西！”

“瑟雅，我……”池英善嘴唇哆嗦著：“我總得跟她說一聲……”

“你這個媽媽對她從來不關心，何必在這個時候惺惺作態？”王慕奶奶不為所動：“放心吧，我會替你好好兒跟他們解釋。你在美國有急事，必須要回去處理，來不及跟他們告別了。當然，事情處理完之後，你還可以在美國嫁人，這樣你就有理由長期的合理的留在美國，和我們這個家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你的任何醜聞都再和我們家沒有關係。”

這些話象是判了她的死刑，池英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