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寡女共處一室。
李逍遙枕在桌上,幾杯飲下,心事重重。將軍冢一役,他們三人共患難,靈兒卻丟下他們偷偷地孤身離去。而他信誓旦旦答應過照料靈兒,竟未注意到她狀態的變化,只知道耽於玩樂,當真,可惡!手握成拳,狠狠地錘在桌上,埋怨自己。聲音落在睡於床榻之上的月如耳中,明眸垂下,盡是黯然。
恰在此時,屋簷上一聲響動,月如驚覺,“誰?”
“喵~”
原來是隻貓?林月如放下戒心,躺回床上,目光凝在那抹淺酌幾杯醉倒在桌上的身影之上,不覺心口有些疼痛。
燃起燭火,菡岫問:“唔,安安啊,你還餘下多少銀錢?”她想著安安估計所剩不多,躺在床上未入眠前,不妨算算今後的行程要如何合理使用。若他著實所剩無幾,她便稍稍照顧他幾分。畢竟那日鏡湖之畔,臨湖亭上,她曾許諾要與之一同歷練,闖蕩這個陌生的江湖。
葉安辭腦袋垂得更低,他覺得這個問題他不回答比較好。
在偌大的上房中,相對擺放著兩張床榻,珠簾相隔,各成空間。這間上房,多用於攜妻帶妾,或攜子帶女出行的家庭使用,裝潢富麗,價格頗高,往往居住著達官貴人。安安褪去外袍,披在屏風之上,掀開珠簾裝作若無其事的離開……
偏偏菡岫以為他不出聲,是因為深知自己罪孽深重,無顏啟齒:“沒關係,知道錯了就好,我看看你還餘下多少,好計算下今後的開銷使用。”
……
安安一臉苦色,聲音細若蚊吶:“用了一百,唔,還餘下七十九……”
“七十九兩?也還好,在我預期之內。”
“唔,七十九萬九千九百……”
……
房間內,一切喧囂截然而止,聲音消失在空氣中,整間房子突兀的沉寂下來。
安靜,安靜得有些可怕。
安安套上外袍,小心翼翼的步至菡岫床邊,輕聲喚著:“沐沐,沐沐……”
菡岫蒙上被子,暫時不想跟這個有錢人家的大少爺說話。想想自己剛才的所為,她倒寧願自己變成蝸牛,隨時能縮排殼裡。
#問,出門歷練撿到一枚土豪應當怎麼辦#
菡岫曰:她要首先冷靜冷靜再做打算。
黑衣人曰:打劫了再說!
躲在暗處的黑衣人遲遲不見房間燈火熄下,內心焦躁。這兩個小屁孩怎地閒事如此之多,正值長身體的關鍵時期,他們就不能早早睡下給夜裡工作的人以方便麼。
想起這層樓還有個攜有財寶的胖商人,黑衣人閒著無聊,索性先把那商人的紫金葫蘆偷了再說。
葉安辭退回自己床上,有些無奈又有些小興奮。
有心情跟自己計較錢這個問題,沐沐應該已經忘了一切的不愉快了吧,已經從那個心神恍惚、雙目空洞、似乎下一秒就要羽化登仙乘風歸去的狀態走出來了吧……
他嘴角含著微笑,蓋滅燭火,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成功到手葫蘆,黑衣人鑽出房間,視線不經意一瞟,正巧看到已經暗下的目標房間。作為一個慣犯,他小心藏匿,待夜深些他再出手。
隔壁的房間裡,林月如翻來覆去,始終無法成眠。她起身,將被子覆在熟睡的李逍遙身上,不復平日的刁蠻小姐模樣,一汪深情的水眸望著李逍遙,不知何時芳心早已暗許。
“李大哥,在你心裡我究竟算什麼了。”
她低聲輕吟,嘴角溢位淡淡的苦澀。靈兒和她,終有一天,李大哥要做出選擇。
“救命啊,搶劫啊,快來人啊!”
聽到呼聲,林月如從枕邊拿起長鞭就往外衝,正巧與衣衫凌亂的黑衣人狹路相逢,廝開啟來。葉安辭整理好衣冠,提著鑲金嵌玉的輕劍嗷嗷直叫朝著黑衣人砍去。左劈一劍,後揮一下,兩者皆不中,葉安辭喪了氣,黑衣人嘲諷大笑,殊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林月如拋擲長鞭纏住黑衣人的袖子,將他狠狠拖拽。
驚聞響聲的菡岫推開臥房門,看著門外的光景,一臉黑線。
“大晚上的,能換個合適的地點打麼。”
狠狠的闔上門,只聽見洪亮的關門聲響徹,對打兩人面面相覷,再次糾纏在一起。
長鞭所向,林月如身姿凜然:“把你偷來的東西交出來,我若是心情好還能放你一馬。”
“看你現在這副為情所傷的模樣就知道心情不好,我還把東西交出來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你當我傻?”黑衣人冷哼,出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