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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切,石長老一群人嘆了口氣。

放菡岫和葉安辭走後,石長老總覺得哪兒裡不對,招來幾員手下,吩咐他們隱在暗處,觀察這兩個孩子的行蹤。他隱隱覺得,這兩個孩童,與公主的下落有些關聯。

*

離開鬼陰山,沿著城郊的小路步行,他們距離目的地也越來越近。

越來越近,似是命運的接近。

闖入視野中的揚州城不似菡岫記憶中的模樣,森嚴的戒備,嚴密的審查,守衛們嚴肅的神情總覺得像是在透露什麼重要的訊息。進城並不難,菡岫一心記掛著秀坊,以至於在透過城門時,守衛和她叮囑的話她完全沒有認真聽。

步入城中,菡岫的手腳都在微微顫抖,她跳躍著歡樂的節拍,以掩蓋自己內心的緊張。

所謂“近鄉情更怯”,約莫就是這個道理。

越是緊張,她越是喜歡多說些話來分擔自己的情緒。

“安安,你大概沒去過我們秀坊吧。”

“我們秀坊那可是‘大唐三大風雅之地’之一。”

“告訴你,我師姐她們跳舞可好看了,不少文人墨客都……”

……

一路上,菡岫絮絮叨叨說個不停,葉安辭認真的傾聽著,帶著期待與憧憬。菡岫描繪的圖景,絢爛如一副歌舞圖,讓人聽之不勝嚮往。

只是很快,甜蜜的喜悅漸漸化為嘴角溢不開的苦澀。

菡岫停下腳步,望著眼前的景色,發愣。記憶裡的位置,畫廊繡舫皆不見,唯餘小橋水自流。璀璨的希望從那雙神采奕奕的眼睛中漸漸褪去,流光溢彩的絢麗最終只剩下灰暗的空洞。一如深黑的夜晚,狹小的屋子裡案几上燃著燒了一半的蠟炬,風嗚咽地吹著,燭火搖曳,風搖影動,艱難的維繫著那一抹光明。也正是那絲微弱到看不見的光,支援著她從白河村一路走來。

可一陣狂風肆虐,那抹微弱的光也終究湮滅了。

菡岫失落的走到附近的攤販詢問,抓住經過的路人詢問。

能問的她都問過了,結果很鮮明,答案很統一。

“我們這裡沒有什麼七秀坊啊,女娃娃你是不是記錯地方了。”

“七秀坊,沒聽說過。”

……

菡岫不死心,還想繼續問下去,一直不聲不吭跟在她身後的葉安辭垂下腦袋,拽住她的手,執拗的不讓她繼續問下去。小孩子固執起來就會相當堅持,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即使溫言軟語也絲毫不起作用。葉安辭看起來小小的一個,力氣卻大的讓菡岫掙脫不成。

“沐沐,別問了。”他也許年紀尚幼,很多東西都不太懂,很多事情都不明白,很多感情都不深刻。可即使年齡小,他也能感受到菡岫渾身上下瀰漫的悲傷。再問下去,答案應該還是會一模一樣……所以沐沐,不要問了。

對葉安辭而言,再問不過一樣的結局。

可於菡岫而言,不一樣的,還是不一樣的。

她在七秀坊生活了十多年,這十多年來日日所望,年年相依,皆是億盈樓廋西湖。她離開不過三四天,七秀坊憑空訊息,不見蹤跡,甚至連揚州本地的居民都聞所未聞……想來這其中並不尋常,頗有幾分耐人尋味。

眺望四周陌生的景色,任悲傷沉重的情緒融入空氣裡,直到心情漸漸恢復,她才冷靜下來,整理這一切的思緒。手腕受制,她本能地拂開葉安辭的手想要獲取自由,偏偏被葉安辭誤認為她要尋死覓活,死死地鉗制住怎麼也不肯鬆手,菡岫瞪他一眼這傢伙還反了天冷哼一聲別過腦袋,理也不理。

“葉安辭,把你的爪子放開,我只說一遍。”

“再說一遍我也不放。”彆扭的小語氣,聽起來有些賭氣的意味。

菡岫無奈了,她記得幼時曾在曲雲師叔房間看到過一本《正太養成寶典》,上面提到過小正太長到一定年齡,易彆扭耍小脾氣。時間相隔太久,她記憶略淺,記不清大概的年份,想必安安便是到了這一關鍵階段吧。

長嘆一聲,她一臉無奈之色:“我是要去客棧訂房,咱們怎麼也得先找個地方住吧。”

葉安辭這才放開手。

揚州城近日因著女飛賊一事人心惶恐,新太守上任後,大施懲罰制度,民眾皆怨聲載道。

菡岫和葉安辭進客棧問房的時候,正堂裡的食客三句不離太守最近所行之事,相比較之下,女飛賊反而不被太多人作為談資。

不過於菡岫而言,別人聊什麼她沒興趣,她就想知道房錢不能再便宜點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