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未晞時,安雨便收到了先生的傳信,只得丟下了睡得正安穩的殺阡陌。走的時候她還瞥見了他手中日月石化成的指環,莫名的有些熟悉,可想了一陣都沒個頭緒,便暫時拋下了。
一走了之固然瀟灑,可這麼不負責任地跑了,某人怕是會惱羞成怒的吧?
大黃斜著眼睛,剛想問一句‘你是不是金屋藏嬌了’,便被滿身冷意的白子畫打了岔——
“小骨呢?她在哪裡?”
大黃沒由來地打了個寒顫,撇嘴道:“在墟洞裡面啊,都進去好久了。”
言外之意就是你個反應遲鈍的蠢師父,居然現在才發現自己徒弟不見了,到底操的是什麼心?
聽了這話,白子畫臉色微變,安雨只淡淡掃了他一眼:“你別怪她,她也只是想救你,才會召集神器解開封印。炎水玉的作用想必你也知道,不是為了你這個師父,她也走不到這一步。”
想起白子畫和花千骨之間的糾結,安雨甚是感覺惆悵。
本來就不太看好花千骨喜歡自己的師父,更不覺得白子畫會是個良配,可一根筋的熊孩子就是掛在一棵樹上吊死了。看不慣兩人之間的曲曲折折,安雨索性和盤托出,但事實真相還是被有意篡改了一下的。
比如說,白子畫不是被炎水玉救活的,是沈書墨搶來了蠻荒的墨冰仙替他受過的;花千骨解開封印不是為了救白子畫,而是為了解決命運的羈絆,恢復神力;收齊了神器也沒有什麼卵用,神器的法力早就被沈書墨引回花千骨身上了……
白子畫不答話,只抬頭望著頭頂上方的墟洞,握緊了拳頭,面色冷峻。
“可那又如何?妖神還是被她放出來的。這種彌天大禍,就是死上千萬次也不夠她謝罪的。”
他語氣冰冷地突然說道,最後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素白的衣衫全是小骨一針一線縫製的,映入眼中竟有些刺痛:
“錯了就是錯了;不管做錯的原因是什麼,但總歸要給天下人一個交代……她是六界的罪人,卻亦是我白子畫的徒弟,是我管教不嚴才致她糊塗一時做出如此禍事。子畫願親自執行刑罰鞭笞孽徒,以謝蒼生,還望掌門能夠肯允。”
……當真是鐵面無情,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