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部將臉色一白,有幸當年一同參與豫州保衛戰的幾位參將腦海中不約而同的回想起趙含章捅章太守心口的那一刀。 念頭才閃過,就聽趙銘冷冷地道:“看來你們都沒想過,所幸我替你們想了!” 言罷,他高聲道:“來人,拿下!” 話音未落,平義帶著三個護衛勐的撲向荀盛。 荀盛自然不會坐以待斃,一邊反抗,一邊大聲叫道:“趙銘要造反,你們還愣著幹什麼?” 荀明等部將一驚之後反應過來,立即上前要阻止,平忠就帶著剩下的護衛上前,刀出半鞘,大聲喝道:“誰敢上前?” 宋智、陳四娘等也瞪著眼睛上前,攔住荀明等人,主要是被叫來的四個外姓參將,孟瑞和袁鈞等人。 宋智上前一步大喝,“造反?造誰的反,別忘了,豫州是趙刺史的豫州!” 他喝道:“荀將軍受傷昏迷,如今趙郡守是軍中官職地位最高的人,他在依法行事,誰敢放肆!” 陳四娘:“衝撞了趙郡守,等刺史回來,仔細你們的皮!” 汝陰郡奉命來援的喬參將本來是站在一旁的,聞言立即擠上來,連聲道:“你們莫叫,要是傳出主帳,恐怕軍中生變。” 孟瑞等人一聽,立即壓低了聲音,連荀明都不敢再蠻幹,只能向趙銘求情,“趙郡守,撤軍一事是我等思慮不周,但大將軍受傷,群龍無首,我等驚慌之下做了錯事,待刺史回來,我等一定請罪。” 不過,法不責眾,趙含章對他們一向是安撫為主,只要荀修醒來求情,想來結果也不會很嚴重。 荀盛也是這麼想的,於是抵抗的動作就沒那麼激烈了,平義和三個護衛很快將他壓在地上,用繩子將人綁了起來。 荀明看了眼頭髮散亂,一頭是汗的荀盛,忙道:“郡守抓的好,但此時正是用人之際,不如讓荀盛戴罪立功。” 趙銘沒理他們,扭頭吩咐喬參將,“去集結三軍,我有話與他們說。” 荀明和孟瑞等對視一眼,心中惴惴,知道趙銘這是要當眾處罰荀盛,但不知他要怎麼罰? 依照軍令…… 不,他一定不敢依照軍令,這是荀家軍,荀盛可是荀修的族弟,他最多是打板子後降職。 荀盛也是這麼想的,但這不意味著他就願意當眾打板子,因此在平義的按壓下用力掙扎起來,大聲叫道:“放開我,這是荀家軍,爾等無權處置嗚嗚嗚……” 平義不等他話說完,隨手拽過一塊布巾就塞進他嘴裡,以防他吐出來,還用力往裡塞了塞,荀盛噁心得都要翻白眼了。 荀明等人看得皺眉,但看一眼坐在床邊的趙銘,幾人都沒說話,決定等關鍵時刻再求情。 潰逃之軍,士兵們都是擠在一起的,偌大的空地上只有幾十頂帳篷,全是將軍們的住所。 因此大家很快就站了過來,隊不成隊,軍不成軍。 趙銘領著眾人到得軍前,藉著落日的餘暉看到此情景時,臉色更加的沉凝。 趙銘讓人壓著荀盛跪在軍前,並沒有立即處置他,而是先說起荀修從前帶他們立下的汗馬功勞及榮譽。 “當年豫州抵禦匈奴一戰,趙刺史不止一次的在人前誇讚過你們這支軍隊,荀將軍也是因此才升為潁川郡郡守,我以為,你們應當和荀將軍一樣,將豫州視為故鄉,寧死而不能失土;” “可我沒想到,荀將軍才受傷,爾等竟就潰敗逃離,我們明明已知石軍來夜襲,明明在營中伏擊了他,也成功將其打退,為何還要逃離?”趙銘憤怒的問他們,“是因為身後是陳郡,而非潁川郡嗎?” “但若陳郡有失,潁川郡豈能獨安,到時候你們的父兄姐妹,還有妻兒怎麼辦?” 趙銘的詰問傳遍三軍,士兵們臉上的惶惶逐漸被羞愧和憤怒取代。 趙銘憤怒的瞪眼看他們,將軍心提起來以後道:“士兵聽將調令,本官知道,此事究根底錯處並不在你們,而是在假傳軍令的人身上,荀盛!” 趙銘突然一聲爆喝,扭頭去瞪他,問道:“荀將軍受傷,本官接任為全軍最高將軍,誰許你越過本官直接下令後撤的?” “嗚嗚嗚……”荀盛心生不好的預感,他用力掙扎起來想要說話,但平義壓著他的肩膀,根本不給他反抗的機會。 趙銘要的是立威,也不是論對錯公正,只是當面一問罷了,並不需要他回答,直接下令道:“來人,荀盛私傳軍令,致延誤戰機,按軍法處置!” 荀盛瞪大了雙眼,跪在地上連連搖頭,嗚嗚的大叫起來,他著急忙慌的去看荀明。 荀明幾個部將也嚇了一跳,連忙跪下要求情,趙銘就冷冷地看向他們道:“怎麼,難道私傳軍令一事,爾等也參與了?” 荀明等人心一緊,低著頭不敢說話。 趙銘一揮手,平義抽刀,高高揚起,刷的一下就將荀盛的頭顱砍下。 頭顱飛起滾到一旁,待停下時,他眼睛還眨了一下,然後圓圓的瞪大,一臉的不可置信。 他的身體抽搐了兩下,就半倒著,荀家軍上下都心一顫,喬參將臉色也不好看,畏懼的看了一眼趙銘後低下頭去。 全軍皆靜。 殺了人,立了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