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含章就道:“你明日就帶人去上蔡把他請過來,他現在是西平縣主簿了,很多事都要與他商量。” 其實是想得到他的一點兒建議,現在趙含章是有計劃,她也每天都很忙碌,需要處理很多事,可她總覺得缺少點兒什麼。 傅庭涵同樣忙碌, 他們已經儘量用下面的人,但依舊感覺到效率和自己預想的有差別。 雖然宋智和耿榮都說他們效率很高了,但倆人依舊有種緊迫感,因為算一算時間,冬天就快要到了,一旦寒流下來, 土地凍上, 他們就種不了地了。 但現在, 他們啥啥都缺,雖然已經託汲淵去購買,還託趙銘出面和塢堡裡的族人購買了一些,但缺額依舊很大。 趙含章戳著碗裡的麥飯道:“我的目標就是有朝一日讓我治下的百姓都能吃得起饃饃和米飯,不再吃豆飯和麥飯。” 麥飯,帶殼麥子煮的飯。 誠然,有些百姓是真不知道麥子去殼後磨成麵粉可以做更美味的東西,但那都是極偏僻的地方才如此。 更多的百姓是知道的。 但他們為什麼不做,還是吃麥飯? 當然是因為糧食不夠,要省著吃了。 哦,還有一個原因,因為懶和人力的問題。 麥子去殼後磨成麵粉,麥殼其實也可以打磨成粉,和麵粉摻在一起做成饃吃,雖然口感也不太好, 但比麥飯要強。 但磨成粉需要耗費很大的人力和時間,在生存資源需要大量時間去爭取的情況下, 沒有多少人有興致去做這種事。 畢竟有的吃就不錯了。 但好的飲食不僅能讓人有幸福感, 還能激勵人的鬥志,趙含章又吃了一口麥飯,當即決定,“我要建一個磨坊!” 傅庭涵立即應和,“這個我贊同。” 趙含章不由一樂,將碗遞過去,“撥給我一些?” 傅庭涵移開,“不用,我能吃。” 第二天,秋武帶著人在半路上接到了成伯和常寧一行人。 秋武高興的道:“是女郎派屬下來接常先生的。” 常寧感受到了趙含章的看重,哪怕知道她是居心不良,哦,不,是有所求,但還是忍不住感動。 這就是轉換心態帶來的變化,果然,對方一旦變成自己的主君,成了一路人,那居心不良也變成了禮賢下士。 常寧感念趙含章的看重, 路上便加快了速度。 還未靠近西平縣,他就察覺到了不同。 道路兩邊的田裡, 正有不少青壯在勞作,他停下來看了一下,發現每塊地裡都有三五個青壯,而附近一個婦人和孩子也沒有。 普通農家並不是只有男子下地,而是全家老幼,凡是可以自由行走的,都會到地裡去幹活兒。 常寧指了問道:“那是村民?” 秋武看了一眼後道:“不是,是女郎收留的難民,現在是長工。” “那這些地……” “都是無主的荒地了,”秋武道:“女郎讓他們開出來,今年要種小麥。” 常寧默默記下,越靠近縣城越熱鬧,兩邊田地裡也慢慢出現了他熟悉的婦人、老人和孩子,反倒是這些人勞作的地裡少了青壯年。 常寧不必問就猜到了,他嘆息一聲問道:“西平縣守城之戰傷亡很重吧?” 秋武點頭,“是。” 因為正值農忙,所以城外很熱鬧,城裡就有些冷清,但依舊感受得到西平縣城的勃勃生機。 雖然道路兩旁的白幡和麻布都還掛著,但已經感受不到多少戰爭帶來的悲傷,每個走過的人臉上還帶著淺淺的笑容。 常寧沒想到趙含章竟然做得這麼好,西平破城才過去多久?她竟然就讓百姓們走出了悲傷。 常寧騎在馬上一路走一路看,已經有士兵提前去縣衙稟報。 趙含章便召集了在縣衙裡工作的大小吏員們出門迎接。 常寧才到縣衙門口,還沒下馬,趙含章就快步上來,一臉喜色,“常先生,您總算是來了啊。” 常寧受寵若驚,忙躬身行禮,“女郎這就羞煞我了,不敢當女郎如此大禮。” “先生可是我千辛萬苦才請到的,再大的禮也受得,”趙含章拉著他給眾人介紹,“這就是我們西平縣的新主簿,常寧,常主簿。” 耿榮等人連忙躬身行禮,“常主簿。” 常寧忙作揖還禮,抬頭時看到站在第二排的還有個女子,他頓了一下便恢復如常。 連主君都是女郎,縣衙裡有個女吏員又有何奇怪的呢? 趙含章介紹他們,“這一位主簿見過的,傅大郎君,他雖不在縣衙中任職,但含章有許多事都要仰仗他,是我的左右臂。” 常寧就明白了,傅庭涵是幕僚的身份,以後就當做縣令師爺來看就好。 不過主君這態度轉變也太快了,竟然馬上就叫他主簿了。 趙含章先介紹的宋智,“趙縣丞事忙,多半時候不在縣衙裡,所以縣丞之職是我和傅大郎君一起管著的,瑣碎之事便交由宋智來處理,以後常主簿有需要和縣丞溝通的事,先找他。” 常寧就明白了,宋智是文書,不過似乎還未定下。 趙含章然後介紹耿榮,“這是我給常主簿找的文書,耿榮,因他父親是先主簿,他對西平縣還算熟悉,以後常主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