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笑著點頭,“多虧了趙家軍護送,不然我等可不敢到洛陽來,聽說出了豫州,外面賊匪橫行,我這可是大寶貝,只這點人,不敢走遠路的。” 趙含章笑道:“朝廷已經在派兵剿匪,我想用不了多久,大家進出洛陽就會像進出豫州一樣安全了。” 管事就笑笑,並不回答這個問題,他感興趣的問趙含章,“女郎可是想進貨?不知對什麼貨物感興趣,我這裡除了花椒,還有綢緞蜀錦,以及蜀地出的細麻布,應有盡有。” 趙含章:“你們是從蜀地來的?” 管事笑著應是。 趙含章看了一眼他們車隊的規模,點點頭道:“我倒是有些興趣,蜀地來的商人我倒是也認識一個,叫諸傳。” 管事愣了一下後道:“諸公子?那可是大豪商。” 他笑著把手中那捧花椒塞進布袋裡,然後把布袋繫好,將箱子合上,沒有再和趙含章推薦。 趙含章就捏著手中的兩顆花椒問,“管事不賣給我了嗎?” “女郎就不要尋小的開心了,您既認識諸公子,這些東西自不會缺,哪裡還會買我的貨?” “這次諸公子也來洛陽了?” “來了,就他們一家的車隊就有四十六輛呢,是這一行當中帶的貨物最多的,他手裡也有不少花椒,女郎既與他熟,大可以去找他。” 趙含章就搖頭道:“只是認識,算不上熟。” 管事聽她這麼一說,精神一振,笑道:“我看女郎妍姿俏麗,或許對蜀錦更感興趣,我這裡有幾匹顏色鮮豔的蜀錦,那織工,真正是當世獨一份,您要不要看看?” 趙含章卻看了一眼火把後搖頭,“天色已暗,此時看蜀錦不是掩蓋其芳華嗎?舉著火把,若不慎落了火星更是心痛,不如明日吧,我也想看看你們帶來的貨物。” 管事自然無有不應的。 他們帶來的東西不少,又知道大量貨物湧進洛陽,自然希望儘早找到合適的買家把東西賣出去。 趙含章隨口和他打探起一路來的見聞,“你們從蜀地到西平沒有趙家軍保護,路上可有遇到盜匪?” “唉,遇到過不少次,多在蜀地和荊州一帶,等進了豫州境內就沒有了。” 趙含章:“蜀地又打仗了嗎?我聽聞蜀王愛護百姓,怎會容許蜀地盜賊橫行。” “唉,今年你們中原剛打起來,我們裡頭也打起來了,蜀王一口氣滅了譙太守和文太守,雖然蜀王很好,但每每打仗便免不了盜賊橫行和流民外逃。” 趙含章:“今年是有許多從蜀地來的流民衝入荊州江南一帶。” 王澄不就是因為這個才被罷官的嗎? 她問:“蜀道難行,你們商隊出來還容易嗎?” “不容易,不過是討口飯吃,現在生意最好做的就是江南和豫州了,”管事笑道:“若是大將軍能把沿途的盜匪都清理掉,將來或許還要加一個洛陽。” “蜀地和洛陽,再走荊州到豫州就有些遠了,不如直接從梁州到雍州,而後進洛陽。” 管事哈哈大笑起來,笑話道:“那雍州除了盜匪就是一群快要餓死的農民,我等哪敢從雍州路過?寧願多繞兩個荊州和豫州,也絕不走雍州那條路。” 趙含章道:“今時不同往日,現在雍州是傅刺史管理,聽聞他公正嚴明,又愛護百姓,一定不會允許這樣的事再發生。” 但雍州給蜀地商人的印象太慘烈了,那是糧荒啊糧荒,還是持續好幾年的糧荒,裡面人吃人都已成為常態,在他看來,現在還活著的人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他才不會從雍州經過,更不要說和他們做生意了。 趙含章也不是非要他認同自己的話,見他堅持就換了一個話題。 管事還挺健談的,隊伍慢慢往前,有士兵拿了一張紙過來,“預計還有半個時辰到你了,過來寫一下報告的單子。” 管事不會寫,士兵也乾脆,直接給他一張範本,“就這樣,照著寫,從哪兒來的,有多少人,帶了多少車,多少馬,騾子,牛,這些都要寫清楚,還有帶的貨物清單。” 士兵:“例行問一句,可攜帶有糧食和粗麻布?” 管事連忙道:“沒有,沒有,我這都是精細東西。” 士兵撇了撇嘴道:“怕什麼,又不搶你們的東西,若有糧食和粗麻布,免稅進城,還有專門的通道進,不必排長隊。” 管事一聽,心中微動,問道:“那若只帶了一部分呢,商品可要分開?還是都可以走專門的通道?” 士兵看了他一眼後道:“攜帶的糧食和粗麻布,其體量達到所攜帶貨物的三分之一就都可以走專門通道了。” “此令是隻此次有效,還是一直有效?” 士兵道:“朝廷頒佈的命令,今年及明年一年都有效,之後若有改變,朝廷自會再改。” 管事就在心中決定了,要是這次洛陽之行順利,下次再來就在隊伍中帶上幾車糧食或者粗麻布,免得排隊這麼長時間。 而且免稅……這是刷洛陽縣衙好感的方法,就算是為了和洛陽縣令搞好關係也不能錯過了。 士兵把該叮囑的叮囑完,拿著單子就要去下一家車隊,轉身看到站在不遠處的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