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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混賬,那是五少!”

五少回過神來,道:“嗯,剛才怎麼了?哦——”他一指那年輕護衛,道:“你他-媽說我的壞話了?”

那年輕侍衛“啊”了一聲,旁邊那年長的護衛忙道:“絕對沒……”

話音未落,五少一鞭子捲過來,纏上了那人的脖子,往下一拖,砰地一聲,砸到地上,那護衛哼都沒哼一聲,雙眼翻白,生死不知。五少不理他,翻身上馬,喝道:“駕——”那馬嘶鳴一聲,絕塵而去。

旁邊幾個新進的護衛都看傻了,等到五少的背影都消失了,才轉頭問道:“此人……追不追?”

那年長護衛一口吐沫啐了出去,罵道:“追個屁,那是咱們縣城裡頭一號霸王,咱們大公子和他比起來,那就是一脾氣溫和的大善人。”

旁邊幾個護衛抬起馬虎,那馬虎現在還是全身僵直,聲息全無,但原本覆蓋在臉上的黃紙不知何時以消失的無影無蹤,有人問道:“虎爺這樣了,那小子也沒追到,咱們怎麼辦。”

那護衛低聲道:“虎爺必然是那小子殺的——反正肯定不是五少殺的。總之千仇萬恨,都在那小子一人身上,咱們不把他抓住,怎麼回去向太爺交待?走,繼續追,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找出來。你——”他隨手指了一個,就是他們之中年紀最輕的那個,“把虎爺還有這小子運回去,其他人,跟我走。”說著呼嘯一聲,所有護衛再次上馬,往遠處馳去。

剩下的那護衛呆立了一陣,罵道:“這不是玩兒我嗎?我一個人,怎麼把他們運回去?”呆了一陣,轉過頭,發現虎爺那匹棗騮馬還在,心頭一喜,道:“如今我也坐坐這寶馬良駒。”把虎爺和那年輕護衛捆成一團,放在自己那匹劣馬背上,自己騎上騎著棗騮馬,晃晃悠悠去了。

這幾人去的太快,誰都沒能看見,一刻之後,照射在河面上的太陽光詭異的扭曲了一下,一個人影漸漸浮現出來,正是剛才消失不見的程鈞。

程鈞環顧著四周,茫茫雪原,除了剛才被踩亂的雪,再無其他痕跡,輕聲道:“真清淨啊。”

剛才他哪也沒去,就在原地,只不過用障眼法把身影隱去,騙過了所有人而已。以他現在約等於無的法力,哪有什麼瞬間移動、咫尺天涯的高深法術?手中的符籙也只是尋常小法術,譬如放到油鍋裡的引火符,倘若沒有那一鍋油為引,壓根燒不了一時三刻。再譬如釘在馬虎頭上的殭屍符,只不過是暫時的定身術而已,真正殺了馬虎的,還是五少勒住他脖子的那根鞭子。

他剛才的隱身符也是,不過是一些江湖術士都會的小把戲,還屬於障眼法的層次,倘若有人下來,用手一摸,自然就能摸著他。只不過他氣氛把握得好,那幾個護衛又來得及時,沒被拆穿而已。

“倒是對不起五少了。”程鈞輕輕嘖了一聲,“丫還是那麼兇殘啊。”

五少,是他今生交到的第一個朋友,也是他一個意外的收穫。

前世,他直到踏入仙路之前,都沒有一個哪怕相處的還不錯的人。在他眼中,世人皆是混賬,或者無恥卑劣,或者勢利庸俗,因此也從來沒想過去跟人交心。於是他就這麼形單影隻,孤獨自處。一晃數百年過去,當時的偏執早已散去,如今回來,只是把心靈開放了一線,竟然交到了不錯的朋友,可見世上可交的人未必太多,但也不會太少。當年實在錯過了很多。

只可惜,他們終究不是一路人,仙凡之間的鴻溝,分割了兩個世界,五少有五少的路,程鈞也有程鈞的路。

那麼……

終於徹底從喧囂的樊籠中逃脫,程鈞的路,該走向何方?

第七章 獨釣寒溪

潞水湯湯,東流入海。雖然是隆冬,冰面上雖然頓時滔滔,冰下的河水,卻從未停止過洶湧奔騰,即使站在冰面上,依然能感覺到腳下奔湧不息的力量。

程鈞的視線,沿著河流的方向,延伸至遠方。

潞水,盛天的母親河,蜿蜒數千裡,貫穿整個北國平原,盛天之後,是奉天、承天諸國。越到下游,水勢越大,灌溉出了數千裡的沃土農田。

沿潞水而下,越走越繁榮,能到修道最繁榮的雲州,再往下游,就是盛天最最重要的京都,這兩個地方,程鈞將來都要走到,而且也必須走到,那本是將來計劃中的一環,只是現在,他要往上游去。

大炳縣位於薊州,薊州潞水中游和上游的分割點,再往上游走,就是延綿不覺得稷山。那稷山雖不如傳說中的昆吾和十萬大山險絕,但也山高林深,廣袤無比,多有飛禽妖獸橫行,加之北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