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朝歷代都需要戰馬,但是歷朝歷代的馬政就沒有不坑的。即便當時不坑,事後也會坑。
而宋朝到了現在,無疑是坑的。
“奶奶不用擔心,這事我們會幫忙的。哪怕是官家要馬,我們也會讓他付賬。”曹金花一點兒也不見外,奶奶都叫上了。
呵呵……
京城這邊,沈家的官面人物是沈仁富,位卑權輕,連朝堂都沒進過。但是他卻是接地氣。在他看來,不要說是官家,就是一介縣令,都不是他們沈家可以承受的。至於曹金花,一個大話的朋友,無視他。
所以他沉吟了一下,開口說:“養馬確實是對朝堂有益。然而這馬養好了,各級官府徵辟。不給,得罪人。給了,馬就沒了。不如做一些其他的營生。”
他是比沈石大,但是沈石也是官兒,所以沈仁富不會譏諷,只是客觀分析。像沈石這麼年輕的官,又是自己本家,沈仁富當然想他更進一步,而不是倒在做“實事”上。
是的,到了這個時候,沈仁富不要看官小,他卻是明白現在朝局,大多數人都在“務虛”。
雖然上面的相公們想改變,但是看看他們頒下的新政,有幾個人在執行?
所以沈仁富說的是心裡話,真心話,不是親近的人,他根本不會說。
“這位伯父,您放心好了。沈家的馬場,絕對不會有是找麻煩的!”曹金花保證道。
那馬場是皇上的,得多作死,才會有人打它的主意?就是那尚書之子也就是吹吹牛,空手套白狼罷了。
這也是趙匡胤帶的個壞頭。賭輸了不認賬,賭贏了收賭資。但是真讓他拿走馬場,借他個膽!
然而沈仁富不知道啊!他看了看曹金花,面白皮嫩的,也就是個大話王。甚至在他看來,都是他們帶壞了自家人。
自己這本家還是年輕,京師的書生們哪一個不是高談闊論,上到君王,下到遼與西夏,就沒他們不敢說的。彷彿是隻要他們揮揮手,什麼問題就都解決了。
然而事實上卻是……呵呵呵。
“這位公子,這是我沈家的家事。”沈仁富擺出了官威。
這可是急壞了回到後院的女眷們,特別是沈月嬌,她知道曹金花是國舅府的。而且她還很開的上人家。
“爹爹這是要做什麼?”丫環傳來前面大廳的對話,可是急壞了她。
“月嬌,怎麼了?”沈母也在後院,見沈月嬌發急,問道。
“嬸子,沈石的朋友曹公子可是國舅爺。”沈月嬌急急道。
“國舅?不會吧。”沈母回憶著說,“我聽說國舅三十多歲才對。他才多大?”
“什麼?三十多歲?”沈月嬌愣了一下。這信兒她也知道,只不過知道他們一個是郡王,另一個有可能是官家。那麼跟在身邊,還是國舅府的人不應該就是國舅嗎?雖然他從頭到尾沒說過自己是國舅。
“那嬸子,會不會是國舅爺的弟弟?”沈月嬌希冀道。
“弟弟?這我倒是沒在意,沒打聽過。”沈母想了一下,對曹國舅到底有沒有一個弟弟,她實在是沒有印象。
“嬸子,那您還不出去打聽一下?”沈月嬌急道。
“你讓我去打聽?”
“是啊。嬸子,你可是姓穆的。”
“好了,月嬌。大人們正在正堂談論正事,你就不要添亂了。”沈月娥看不過去,說了她一句。
“怎麼能是添亂呢?姐,嬸子是姓穆的,誰不知道穆元帥可比……”
“好了。”沈月娥打斷了妹妹。
妹妹真是越說越過分了。是,自從有了穆元帥撐起天波府,這穆元帥的名頭便出去了。連帶著穆元帥的姐妹們全都成了搶手貨。
但是人與人是不同,千年以降,也就一個穆元帥。而且就算是穆元帥在此,也不可能為她這事奔波。
姐姐打斷自己,沈月嬌好不氣惱。
這下,沈母好奇了,說:“你為什麼這麼關心國舅府的事?你不會是看上人家了吧?”
沈月嬌臉一紅,就想預設,然而沈母又道:“對了,我記得你已經是定了親。對方是姓孟?叫什麼龍潭來著。”
這話一出,沈月嬌面色大變,趕緊解釋:“嬸子,我是關心咱家的馬場。如果他真的是國舅爺,這馬場是可以開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到了仁宗,已經重新崛起。
五代有多黑暗,禮教的復甦就有多快。哪怕是當年穆元帥招夫,其實也沒少受到朝堂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