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行不行?可如今看來,行得過頭了,樓里根本就不需要任何東西,只要進門,就是榮譽。
這是看透了人心。
樓內,虛淨也對薛牧道:“本以為樓裡真有什麼了不起的待遇,可如今看來你這是空手套白狼,分明是我欺天之道。”
薛牧笑道:“誰說我空手套白狼啦?杌蛇羹你吃過?”
虛淨看著面前的杌蛇羹,失笑道:“確實是稀世之物。”
杌蛇有多稀罕,這不重要,虛淨也知道薛牧變不出幾條杌蛇來,他就是空手套白狼,平白營造出一個聖地。在這裡就算薛牧掏出一條菜蛇,估計人們都會當杌蛇對待。
但虛淨一點都沒有被忽悠了的不爽,他反而很樂呵。
這確確實實是欺天之道,玩得比他欺天宗的人還溜。
而且這裡也確實和平常酒樓不一樣了。大堂之中,遍佈柔光,輕煙嫋嫋,祥和安寧。成百上千的食物糕點四處安置,各色各樣的美酒果汁陳列臺前,其中不乏極為珍貴的對修行有益之物,全都任人取用,這杌蛇羹不過其中之一。
總體氛圍奢侈之極,酒池肉林不外如是。
輕柔的樂曲不知從何處傳來,優雅宜人。
置身其間,你自然而然的都不會高聲言語,也不會有什麼爭鬥的念頭,第一反應都是被琳琅滿目的美酒佳餚吸引,試著取用一二,安靜品嚐。
就連和尚們置身這樣的場景,也都沒想起去抨擊一下奢靡,大家都被新穎的模式吸引了心神。連元鍾都揹著手,優哉遊哉地取了個糕點嚐了嚐,又微微頷首,似是滿意。繼而轉身取了一杯茶,一飲而盡。
環顧廳中,眾生百態,頗為有趣。
周捕頭正在對老婆點頭哈腰。
自然門冷青石站在廳中一個小噴泉面前,仿如找到了自然的清香。
合歡宗花子媚擺著蜂腰,似是想要去勾搭縱橫道那位錢多多。錢多多正沉浸在這新穎商業模式裡,被花子媚捱上,嚇得拔腿就跑。
慕劍璃獨處一隅,安靜抿酒,似有所思。
祝辰瑤遊走場中,光芒耀眼,就連魔門不少人都不由自主地捱過去,想和她說幾句話。看得出祝辰瑤很享受這種感覺,姿態優雅清淡,但唇邊始終噙著笑意。
祝辰瑤是著實很佩服,這樣的情調真是她所喜,真不知道薛牧到底是怎麼想出來的。
轉頭看去,薛牧舉著個酒杯,正在跟玉麟輕聲談笑著什麼。看得出玉麟也對這樣的模式非常驚喜,這道士從來就不是很循規蹈矩的人。
蕭音驟起,在琴曲之中婉轉繚繞,沁人心田,顯示出演奏者高絕的技藝。
場中的私語停歇,都轉頭看向蕭音來處。
嶽小嬋悠然坐在廳邊一角,親自吹奏,蕭音歡快婉轉,滌盪如清泉。那美眸深深凝在薛牧身上,盡是愉悅和歡喜。
祝辰瑤知道嶽小嬋也喜歡這樣的情調。說真的,除了慕劍璃那種奇葩,就沒有幾個女人不喜歡。甚至就連慕劍璃,或許也喜歡這種宴會之中也能安靜獨處的安寧。
而最讓嶽小嬋喜歡的是,這是薛牧為她量身定製,這一剎那正魔共處聽她蕭音的場面,是獨屬於她的江湖盛景。
哪怕難以再現。
第三百零五章 身無綵鳳雙飛翼
再祥和的宴會也有散去的一刻,今日與會的所有人心中都清楚,這真的難以再現。
魔門還好說,和薛牧終究歸屬同道,不到根本利益衝突的情況下,賣他點面子還能做到。而正道不會無休止的賣薛牧面子,下次再見魔門,那就是戰鬥了。即使是對於薛牧本身,早晚也有一天要爆發立場性的對立。
別看元鍾現在樂呵呵的,好像對天香樓的發展絲毫不放在心上,實際上天香樓必將是今後無咎寺盯防的重點。魔門一根釘子紮在這裡,那還了得?
唯有周捕頭心知肚明,天香樓不是真釘子,無非只是個有趣的產業而已,無咎寺盯死了也只能看見這裡的紙醉金迷。等薛牧嶽小嬋離開,琴梨也不會在天香樓做任何實際行動。
真正的釘子是薛牧和他暗謀的日報,不是鷺州一境,而是天下各州都即將陸續開始。
人們不重文久矣,不是一時半會能扭轉觀念,很難真正將其高度重視起來。在眼下無咎寺和正道其餘宗門都暢享日報帶來的好處時,他們並未意識到這會是將來撕裂封鎖的引子。
那麼遠的事暫且不提,無論如何,薛牧在鷺州捲起的風雲也足夠大了,一樁樁一件件都足夠對天下產生深遠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