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奶奶的,別說了,我口水都下來了,那些仙闕,不是我們這些散修能去的,你沒見到,三大宗門的弟子都少有人上去嗎?他們也消耗不起。”
齊天有些無言,這些散修真如市井中人,言語之間沒有絲毫的顧忌,不過其中的不羈與灑脫,卻又讓他生不出厭惡之情。
行走在魔城之中,其間齊天兩人遇到了數名青雲宗弟子,不過兩方照面卻不曾交談,只是擦肩而過,形如陌路。
“看來,他們都已經進入地底魔獄了。”
齊天點頭,道:“地底魔獄,獵殺魔頭,可以吸納其消散的識念,以壯大劍識,若是劍識壯大,對於天地大道的感應,也會更加清晰,有助於境界突破。”
“不錯,師父說過,普通的魔頭,乃至是大魔頭都奈何不了我們,只有遇到修羅,才需要小心,九峰小比雖然是以獵殺魔頭定勝負,卻也是一次莫大的機緣,只要不死,獵殺到足夠的魔頭,半年之後,都能有不小的提升。”
魔城鎮壓魔獄,魔獄入口,便在魔城中央大地。一道巨大的血門烙印在大地之上,血門晶瑩剔透,流轉著赤色的神光,有陣陣血腥之氣湧出,卻又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禁錮住,無法散溢開來。
齊天兩人到來,血門前的道者並不多,還有一些凡人搭建了酒棚,一罈罈的烈酒擺放著,許多剛從血門下走出的道者一身煞氣,他們來到酒棚中,扔下一塊下品靈石,便抓起一罈烈酒豪飲起來。
烈酒下肚,他們身上的煞氣才消散些許,隨後又抓起一隻酒罈離去。
齊天目光微微凝重,看來地底魔獄的殺戮,還要在他的預料之上。
“一入魔門,生死不由!出來的,出不來的,都少了。”
一名凡俗老者蹲在酒棚旁,舉著一杆老菸袋有一口沒一口的抽著,他目光有些渾濁,卻彷彿看盡世間滄桑,望著血門中來往的道者,不時地感嘆兩句,一些散修聞言,紛紛猶疑起來,覺得有大凶險,可能再也無法出來。
這裡,齊天兩人見到了一些三宗的弟子,他們氣勢如虹,分成一個又一個群落,目不斜視,直接跨入了血門之中。
“初生的犢子,通常都要見一次老虎,才知道害怕。”
老人抖落菸袋中的菸灰,又重新裝上一袋,在溫酒的爐火上點燃。
齊天兩人走到酒棚旁,老者抬頭看一眼,並沒有尋常凡人見到道者的恭敬,也沒有半點畏懼,只是平常地蹲在那裡,一口一口地繼續抽著老煙。
雲飛扔下一塊靈石,自夥計手中接過兩壇酒,遞給齊天一罈。
“老人家,您今年高壽?”
老人抬頭看向齊天,搖了搖頭,道:“老不死的蹲在這裡五十年了,這還是第一次有道者問我歲數,呵呵,老不死的今年八十有五了,也沒個幾年了,能過一天是一天,不像你們仙道中人,問道求長生,活得可比我們凡人長多了。”
頓了頓,老人又道:“看你們的道袍,怕也是三大仙宗的弟子吧,年輕人,還是沉穩一點好,魔獄不同於我們人世間,說沒了,也就沒了,那些魔頭,可不會講什麼道理,它們只知道吃,吃血,吃人肉,是不吐骨頭的禽獸。”
齊天道:“老人家知道的很多。”
老人抖了抖菸灰,皺眉道:“看了幾十年了,多少人進去,多少人出來,每天,都有來收屍的,可是大多,卻是連一根骨頭都收不回,都腐朽在裡面了,或者進了一隻魔頭的肚子。”
說到這裡,老人深深地看了齊天一眼,低聲道:“年輕人,老不死的看你們還有幾分人氣,提醒你們一句,這半個月,最好不要進入到魔獄第三層,老不死了看了幾十年,這半個月內,第三層的死得最多。”
“第三層!”齊天心中一凜,點了點頭,“多謝老人家了。”
老人搖頭道:“老不死的也是看你們倆小子順眼,到了這個年紀,老不死的也活夠了,該看的也看了,該吃的也吃了,該做的,不該做的,該對的,不該錯的,也全都過去了,這一條命就在這裡了,今天和你們兩個說了這麼多,老不死的也該回去了。”
老人起身,身子佝僂,一隻手背在身後,一隻手拿著菸袋,慢吞吞地朝著一條巷子走去,也不再看齊天兩人。
深吸一口氣,雲飛道:“堪破生死,便是這樣的境界嗎?”
齊天也是心有所悟,丹田氣海中,劍胎嗡嗡而鳴,似乎有一股鋒芒要迸射而出,那沉寂在劍胎中的一縷金黃,此時也微微動盪,引得齊天整個劍體都有些發熱,生命精氣在血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