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連帶著那根黑色神杖的威力也將他籠罩了進去。
只是這神杖到底是什麼來頭?為何竟有如此驚人的功效,甚至可以抵擋神山的力量?
季候心中有無數個疑問,但面上始終保持著一副木然的表情,看起來就好像他仍然和山下的那些行屍走肉差不多,沒有多少清醒神智,只能是本能地聽從大祭司的命令而已。
在俗世中掙扎拼搏多少年力爭上游,一路傾軋勾心鬥角,看盡了人情冷暖黑白兩面,季候做出了自己從本能出發的自我保護的模樣。
他從不相信自己背後那個在聖城中被萬民景仰的大人物,哪怕他表面上也做出了這個樣子。普通的凡人們只看到了光輝燦爛,但是他已經爬到了最靠近太陽的地方,所以在沉默的這些年裡,除了耀眼光芒外,他也看到了陰影和黑暗。
這根神杖,到底是什麼來歷呢?
大祭司看起來,似乎對神山這裡的情況有些瞭解?
但是千百年來,從未有一個人能夠靠近神山,這是確鑿無疑的事情。
大祭司的一隻手臂,有些無力地從他肩頭垂了下來,看起來他非常、非常的虛弱,哪怕是有黑色神杖的保護,哪怕他讓季候揹著自己行走,但在神山這裡的壓力下,他看起來仍然有些接近油盡燈枯的樣子。
季候略有幾分猶豫,腳步微微慢了一下,但大祭司似乎一下子就感覺到了,他的那隻手抬了抬,卻是指著前方,那乾澀的虛弱的聲音,就像是一個人臨死前淒厲而憤怒的詛咒,帶著不甘,又似乎懷抱著全部的希望,以決絕和不容置疑的堅定,嘶聲道:“走!”
季候望著前方遠處那條通向深山裡的山路,目光微微閃動了一下,然後大踏步走去。
※※※
這條山路十分漫長,不知不覺,季候和大祭司已經到了深山腹地,連季候都覺得有些詫異,自己居然能走過這麼長的路程。別說這時是在這神秘莫測且兇險無比的神山上了,就算是在外界地方,他揹著一個老人走了這麼遠的路,不累是不可能的。
但是偏偏在這看起來異常艱辛的路程裡,季候卻隱隱覺得,自己好像越走越輕鬆了,體力正在慢慢恢復,精神越來越好,好像另外有一股力量在支撐著自己。
對此,他在略微思索後,很快就鎖定了目標,事實上現在也沒有任何其他的選項,只有那根神杖。
從神杖上傳來的溫暖氣息正越來越濃,此刻非但護住了他的心脈,更隨著他逐漸深入山脈後不停擴充套件,已經擴散到了他的全身,甚至連手指腳掌上都感覺到了那股暖意,完全恢復了過來。
季候甚至可以異常清晰地感覺到,那根黑色神杖也像是正在甦醒的某種生物一般,隨著距離神山中心越來越近而逐漸清醒過來,其本身的力量正在不斷增長變強,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一樣。
只是當季候無意中低頭,眼角餘光掃過那只有些無力地垂在自己肩頭的大祭司手臂時,眉頭便是微微皺了一下。
那隻手,仍然枯槁如骷髏,看起來毫無變化,仍然是那種虛弱至極的狀態。
這又是為什麼?季候心中念頭急轉,面上在不動聲色地往前走去,此刻置身在這神山腹地,可謂是步步驚心、危機四伏,決不能走錯一步,有任何異常之事,他都要盡力去搞清楚。
可是,大家分明都是一模一樣的人啊?有什麼不同?
大祭司太老了?本來就快死了?所以不能完全接受那種神杖的力量庇護?
這個念頭一泛起,就被季候自己拋開了,一定是還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秘密。那麼,自己和大祭司這個人,到底有什麼地方不一樣呢?
神山寂寂,道路蜿蜒,他們又走過了一個小山頭。在這中間,季候和大祭司又受到了一次驚嚇,倒不是遇到了什麼危險,事實上在進入神山後,除了那股奇異的力量威脅外,神山上就沒有任何其他的威脅出現,大概是這股力量太過強大,將那些吃人的魔獸也都擋在了神山之外吧。
他們所受的驚嚇,其實就是之前他們看到過一次的那種紫色光門。
一切好像都是前次的重演,本來安靜無事的某座山峰上,突然空間一陣扭曲,然後便出現了另一個龐大的紫色光門,隨後也是相同的過程,在黑暗與扭動的陰影中,另一隻身軀龐大的異域怪物出現並想要透過那個光門進入這個世界,而且看起來,這一隻怪物比之前那隻身軀更大也更加強大一些。
然後,伴隨著嘶吼咆哮聲,那隻巨龍再一次從神山深處出現,如天降神兵一般落到了這扇光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