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你的前程並不在此,這也並非是你的天地,你明白嗎,志行?你還是走吧。”
“師傅此言,叫弟子有何面目留存於世!”劉志行在雪中拼命叩首,哽咽道:“當年我年輕氣盛,恃才放曠,惹下巨禍,致使家中慘遭滅門橫禍。若非師傅拔刀相助,我與母親早成冤死之魂了。我死,命也,母亡,則深負先父在天之靈。師傅再造大恩,弟子粉身碎骨,亦難報萬之一二。現下幾位師弟年紀尚輕,師傅又要全力策畫對付強敵,弟子此時離開,豈非與禽獸無異?弟子不才,請師傅將‘霜雪無歸劍法’傳於弟子,弟子當傾己所能,教導師弟,協助師傅,光大師門!”
那人再度嘆了口氣。
“志行啊,現下你名義上還非我門人,要回心轉意,還可繼承家業,安安靜靜的扶母教子。一學無歸劍,你便是我無歸劍宗門人,終身就要在江湖中行走了。前途艱險,虎狼不測,你真的下了決心麼?”
劉志行腦袋幾乎埋到雪裡去,泣道:“弟子決心已定,斷無後悔!今日師傅若決心不收,弟子情願跪死在此!”
“唉,志行啊,”那人道:“你真乃至孝之人也。既如此,我不再勉強了,自今日起,你便是我無歸劍宗的第一門徒。”
劉志行大喜過望,重重叩了三個頭,道:“師傅在上,受弟子三拜!弟子自今日起,生為無歸門人,死為無歸門鬼,若有違背,天誅地滅!”
那人捻鬚點頭,道:“起來吧。你要學‘霜雪無歸劍法’,為師先問你,你在此跪了兩天兩夜,‘霜雪無歸’的奧秘,你有所領悟了嗎?”
“是。徒兒這兩日來見大雪連天,紛紛揚揚,不可至歇,心中已有所感——所謂無歸,當是綿綿不絕,蹤無所定之意。不知徒兒所言對否。”
那人似乎怔了一怔。下一刻,他忽然輕輕地笑了。
“師傅?請師傅示下!”
“天啊……”那人並不理會他,抬頭向天,良久嘆道:“讓志行做無歸劍的傳人,這難道真的是天意麼?”
“霜雪無歸!霜雪無歸!你知道是什麼意思麼!”
這聲吼叫如霹靂般,在耳邊轟然作響,劉志行“啊”的一聲低呼,清醒過來。他睜開疲憊的眼睛向上看去,只見那鐵杖老頭漲紅著臉,鬚髮皆張,在他身前大步走來走去,一面喃喃念道:“無歸無歸……哈哈哈哈,陳老頭,你居然……哈哈哈哈……荒唐啊荒唐!”
他突然一停,轉過頭來,看著劉志行掙扎著要爬起來,呵呵一笑,鐵杖往前急戳,“噗”的一下,刺入劉志行肩頭。劉志行一聲痛哼,立時閉嘴。
鐵杖老頭緩緩抬手,用鐵杖將劉志行帶得立起身來。劉志行血流得滿身都是,硬是咬緊牙關,一聲不吭。只聽鐵杖老頭道:“你知道這套‘霜雪無歸劍法’的無歸,是什麼意思麼?”
劉志行搖搖頭,並不說話。
鐵杖老頭道:“我知道你心裡有自己的想法,卻不告訴我。嘿嘿嘿,不過,我也敢拿這條老命打賭……賭你對這兩個字的領會,根本就錯得一塌糊塗!”
劉志行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繼續搖頭不語。
鐵杖老頭道:“你不相信?嘿嘿嘿,那就是你的不幸了。‘霜雪無歸劍’被你們幾個練成今天這模樣,陳海山在地下,只怕也要哭醒,哈哈哈哈!陳海山那陳海山,你也有如此糊塗的時候!”
劉志行臉上變色,道:“我們幾人愚笨,不能領會師傅要訣,那是我們的事,自然愧對師傅在天之靈,卻與師傅無關!”
鐵杖老頭搖頭道:“非也,非也。罪魁禍首就是你師傅,你不要激動,聽我跟你說——你知道你師傅的為人嗎?
“正直,善良,無私,謙和……總之,為人之道,你師傅是做全了。”鐵杖老頭不待劉志行回答,自己道:“然而,你見過真正與人搏鬥時的陳海山麼?諒你也沒福分見到——果絕,兇狠,劍一出鞘,非見血絕不收回,江湖人稱四大凶劍之首!嘿嘿,你沒見過吧?”
“胡說!”就算劉志行涵養再好,此刻也忍不住怒道:“老賊,你膽敢玷汙我師傅清譽?”
“我沒胡說,今日之言有一句不實,叫我天打雷劈!”鐵杖老頭一雙眸子裡精光四射,一瞬不瞬地盯著劉志行,一字一句地道:“霜雪墜地,永無歸途!猶如長劍出鞘,非死即傷!這才是‘霜雪無歸劍法’的真諦——你師傅教過你麼?”
一聲晴天霹靂就在劉志行腦中炸開,轟得他一時間魂無定所——這確確實實是師傅曾親口說過的!然而,面對始終和藹可親、為人景仰的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