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發現,定是要惹出禍端來。
就這麼遲了兩步,張沁嵐早就出了小巷,又哪裡能追得著?
女子心中忖道:“左右不過是個路過的乞丐,這一逃,也不知逃向哪裡了,想來也沒大要緊,倒是這草堂裡的兩具屍體,必須得儘快處理了。”
想到這裡,便轉過身來,返回草堂之中。此時空中有一隻白羽小鳥飛落院中一株樹上,對著紅衣女子叫了一聲。
紅衣女子見這小鳥全身白羽,生得玉雪可愛,若在平時,自然是要去逗弄一番,此刻又哪有心思?急急走進院中,或因腳步重了,驚得那白鳥又振翅高飛去了。
紅衣女子將童子的屍體拖回屋中,與那男子的屍身併到一處,便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瓶來。將玉瓶開啟,將瓶中的白色粉未灑在那男子的身上。就聽得“嗤”的一聲,男子屍身上冒出青煙,那肌膚如雪見火,就迅速的化去了。
紅衣女子喃喃的道:“虧我先前向你討了這瓶化骨散來,否則今日倒也為難。你這人倒也有才,只可惜盡是些鬼魅手段,讓人驚怕,叫人家如何敢跟著你?你若是再好一些,說不定我對你有死心塌地了,怎有今日的風波。”
說到這裡,忍不住滴下兩行淚來,不過手中的粉未,還是倒在了那男子的臉上,剎那間那面目就模糊不清了。
也就片刻時間,兩具屍體已是化得乾淨,連衣衫也是沒了一絲,只剩下男子腰間的黑色皮囊,卻是沒有絲毫損壞,這是男子的物藏了。
化骨散雖是厲害,卻也只能化得了屍骨凡物,仙家之物又怎能化去。
紅衣女子回院中折了根樹枝,再返回屋中,將那個物藏挑起,用清水仔細的清洗乾淨,等再回到屋中,那屋中除了空氣中的一點酸臭氣息,就再也不見絲毫痕跡了。
紅衣女子嘆息一聲,便走出草堂來到院中,抬頭望去,不覺吃了一驚。
原來就在她去清洗物藏時,那院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名女子,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閉目端坐,雙手攏在胸前。
這女子三旬上下年紀,雪膚玉肌,生著張鵝蛋臉,氣質超凡脫俗,兩道細眉如戟似劍,直插入鬢角去,卻又顯得氣勢凌人,令人不敢仰視。
紅衣女子慌忙道了個萬福,叫道:“表姨姑。”
那女子正是天一宗長老步遙環了,卻見她劍眉一挑,冷冷的道:“你叫我什麼?”
紅衣女子秀目轉了轉,忽的現出極驚懼的神情來,一下子癱倒在地,顫聲叫道:“步長老。”
她心中明白,步遙環既不肯讓她叫表姨姑,那是不肯認這門親眷關係了,一聲步長老,二人之間的關係可就隔了千百萬裡去,那步遙環的心思,她又怎能不明白。
步遙環也不睜開眼睛,緩緩的道:“你剛才用的卻是什麼東西?”
紅衣女子已是魂不附體了,瞧來就如同死人一般,不由自主的答道:“那是化骨散。”
步遙環道:“此物化起屍骨來,倒也乾淨,是也不是。”
紅衣女子低聲道:“是。”
步遙環道:“這凡間的毒藥倒也有趣的緊,只可惜剛才沒曾親眼見到,不如你再試來讓我瞧瞧。”
紅衣女子道:“步長老要看,就等屬下去捉只鳥獸來便是。”
步遙環冷冷的道:“捉什麼鳥獸,你那身上,不也是屍骨嗎?只是你這人的心腸比鐵石更硬,卻不知能不能化得掉。”
紅衣女子這才知道,今日是萬般無幸了,她平時雖對步遙環敬畏之極,可此刻眼瞧著性命難保,自是將心一橫,叫道:“步遙環,你說我心狠,難道你不心狠?若非你一再暗示於我,我怎敢去殺雲裳,便是殺了,又怎敢去尋這男子,迫她的元魂進入九淵!”
步遙環也不驚怒,一字字道:“果然是人之將死,其氣也壯。”
紅衣女子到了這步田地,自是什麼也不怕了,立起身來,忽的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忽的一頓,叫道:“步遙環,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其實你心裡,早就愛煞了公子我,只是你的遭遇卻與我一般,那公子我怎會把你放在心上?是了,我倒是可以厚著臉皮,去尋那公子我說話的,可你既是天一宗長老,怎好不顧忌顏面,也只好遠遠的瞧著他罷了。”
步遙環便是心境如鐵,此刻也是又驚又怒,低聲叱道:“好膽!”
紅衣女子退了一步,左手持著法劍,右手便持著那玉瓶,去了那玉瓶的蓋子,瓶中的粉未就可隨時灑將出來了。
步遙環仍是一動不動,只是雙目卻已睜開,也不去瞧那紅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