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天宮外,青玉碑立了無數,承天宮的內外法則,也就漸趨完善起來。
那承天宮的好處,就在於來去自如,更不需奉禮納幣,進得此宮,便是原流,出得此門,就與承天宮無涉。原流弟子,只有境界修為高低之別,卻無上下尊卑之分,入門早者,就稱師兄,入門晚者,就為師弟。
那原承天將禪修之道,教化之法融入心法之中,故而原流雖不立法條,但法條自在人心,不施威壓,而大德佈於天下。
就在承天宮建成半年之後,一重谷中新近來了兩名修士,此二修雖刻意掩飾靈壓,但只需用靈識一探,便知二修境界深不可測,其中一名修士,或為金仙大士了。
自原流創立以來,來承天宮中觀瞻修行者或有萬數,但諸修境界大多不高,少見極道之士,更遑論太虛境界了,如今忽的來了位金仙大士,那原流弟子雖是心法有成,心境如水,也免不得暗感驚訝。
第1361章大道當在直中取
陪同金仙大士而來者,身穿猩紅大氅,相貌堂堂,威武一表,似乎是太虛境界。此修目光在青玉碑上一掃而過,面露不屑之色,道:“俚俗不堪,如何傳世。”
原來那碑文上寫著:“我有仙修絕妙法,不靠天來不靠地,不靠仙丹和靈氣,妙訣只在呼與吸……”便是無識之人,也是一見便知。怎及世間諸法,用詞典雅方正,博大精深。
此刻玉碑邊正有幾名修士靜坐修行,其中一名修士就道:“那修行又非做詩吟對,通曉如白話,又有何不好?大道當在直中取,妙旨不向曲中求。”
紅袍修士冷哼一聲,剛想上前辯駁,瞧見對手不過是羽修境界,也就懶得說了。金仙之士更是微微一笑,連瞧也不瞧那修士一眼。
二修離了一重谷,就見那山谷蜿蜒向北,那路上鑿平山石,砌就道路。一路上有三三兩兩修士,或在道路兩邊的涼亭之側,或在草屋之前,或坐或臥,或相坐閒談,或獨自靜坐,只是皆不敢高聲。空山幽谷,倒也一片寂然。
出了山谷之後,前方就是一座林子,此林中樹林稀疏,林中新砌小路,曲曲折折向前。
二修剛剛踏進此林,那金仙修士忽的道:“倒也有些意思。”
紅袍修士道:“師叔,莫非你也修了那玉碑上的心法?此法勝在簡潔易修罷了,也不見得有何高明之法。”原來此修剛才一見之下,就將碑文記在心中,那碑文何等簡潔,也不必明悟,一瞧便知,隨意行來,果然輕鬆之極。
金仙修士也不回答,二人沿著林子小路走去,只見林中道旁,亦有青玉碑一座,有七八名修士正在那裡爭論不休。
就聽一名青袍修士對一名中年修士道:“這位道友,你三日前剛來到一重谷,怎的今日就來到這二重林來?世間修行之法,重在循序漸進,就算大修所創新法極易修行,可道友所花的時日也未免太少了。”
那被面責的中年修士就道:“在下自踏入仙修道以來,但有心法,皆是過目不忘,一學就會,似這等簡易心法,修行三日已是足夠多了,你快讓開,莫擾我修行。”
那青袍修士還想說話,旁邊一色黑袍修士將他衣袖一拉,笑道:“師兄,黑齒公說的明白,原大修此法,因人而異,自有那修得快的,亦有那修得慢的,何況但遇阻礙,你還怕他不回頭?”
青袍修士笑了一笑,也就罷了。他剛才勸說他人莫要急燥,那是一片好意,此刻被人勸說了,也就不為己甚,這性情倒也溫和。
諸修這個小小的糾紛,也就因此平息,那中年修士來到玉碑前,抬頭細瞧了片刻,就在碑前盤膝坐下,依那碑文修行。
金仙大士與紅袍修士一邊向碑文瞧來,一邊腳步不停,仍是向前走去,青袍修士見到二人境界甚高,更是不來攔阻,只是微微一笑罷了。
那林子走到盡頭,就到了山下的一條河邊,此河寬約一丈罷了,流水緩而清,河上架起石橋一座,小河兩岸皆有碑文。
就見此處修士明顯增多,看來越往前行,因那碑文上的心法日益艱深,諸修也就沒那麼容易修成了。
紅袍修士走到橋邊,腳步也不禁慢了下來,只因他剛才瞧了林中的碑文之後,就一直在暗中依法執行心法,不想卻遇著了一個小小的阻礙。好在他玄承深厚,略一思忖,就已順利過關,心法執行無礙。
然而正因如此,他心中反倒升起一個老大的疑團來,這才停步不前。
金仙大士見紅袍修士駐足,也停了下來,目光向紅袍修士瞧來。
紅袍修士道:“好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