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灑度雖聽到原承天自報名諱,口中說了“久仰”,卻也只是尋常客套,瞧三人神色,實不知“原承天”三個字有多大的份量。這也是因三修平日裡只知閉門煉製法寶,怎知谷外變化。
等到那餘大師趕到,聽到原承天的名諱,才動容道:“莫非是北原承天宮之主原大修?”
原承天道:“不才正是。”
餘大師大喜,對劉灑度三人道:“三位道友,你等今日可鬧笑話了,這失禮之罪絕不可饒。”
劉灑度三人茫然道:“此話怎講?”
餘大師正想說話,自餘大師身後走出一人來,哈哈笑道:“不想飛龍谷三位大能,連承天宮主這樣的人物,居然也是不識。‘井底之蛙’四字,那是怎樣也逃不過了。”
其他飛龍谷的修士聽到此人出言無狀,皆是大怒,側目向此人瞧去,那修士漫然不理,神情甚是傲慢。
餘大師不慌不忙,對諸修道:“諸位谷中道友,外人面前莫了失了禮數,此位是深月潭之士,名叫餘應龍,說來也算是餘某的本家了。只因應我之邀,為賭賽一事,前來谷中做個評判。”
原來當年飛龍谷與深月潭實為一家,深月潭器修之術的源頭,亦是來自於四大神師,潭中大能之修,也大多出自應餘吳劉四氏。也就是其後因器修理念不同,這才漸成水火。
這時早有修士向劉灑度三修暗傳音訊,向三修介紹原承天其人來歷,至於深月潭修士餘應龍,三修自是早就打過交道的。
劉灑度雖知道了原承天的大名,神情仍是淡然,只是揖手道:“此處實非說話之地,若蒙不棄,不如來我府中一聚。”
諸修除了那餘應龍冷笑一聲之外,他人皆道:“怎敢叨擾。”
劉灑度便領著諸修向飛龍谷東面去,只行了數百里,便到了一座洞府前。
那劉灑度雖是飛龍谷器修第一人,其洞府卻是寬闊深邃,卻是簡陋之極,府中不見雕飾,壁上斧鑿痕跡猶在。座下亦無弟子,唯有兩名童子負責日常打掃罷了。
不過此處既是飛龍谷第一人的洞府,諸修來到此處,怎能不小小翼翼,言談之間也就收斂了許多,那餘應龍也只顧著四處打量,也來不及出言譏諷了。
原承天已將眾侍喚回青龍塔中,唯有玄焰為伴。入得府來,見府中陳設甚是零亂,種種器物也不曾分門歸類,這裡掛著幾件,那裡堆著一堆。
諸修皆是器修之士,每日裡與爐火焰石為伍,每每都是灰頭土臉,一身泥汙,自是不拘小節。來得府中,只管貪看府中的法器法寶罷了。
雖然府中陳設出來的物事,絕不可能是劉府重寶,但也顯非尋常之物,便從這些物事之中,或可略窺劉灑度的器修之才了。
然而這府中的物事,著實平平,雖可看出制器之人極是用心,但那製出的成品或是毛糙不平,或是光芒黯淡,唯一可取之處,就是每件器物玄感不俗,想來御使之時,應可得心應手。
只是對修士來說,法寶除了用以鬥法加持,亦是臉面,便是拿了件打磨的法寶出去,也是吃人笑話,何況此府的許多法寶品相著實不堪,便是細加打磨,也是拿不出手的。
餘應龍道:“劉道友,這府中物事莫非是劉氏弟子所制?”
劉灑度道:“府中之物,皆是在下親手煉製。”
餘應龍冷笑一聲,道:“劉道友,這就是你的不是了,我等難得前來,正想一睹劉兄所制佳寶,也可大開眼界,如今擺出這些破爛出來,忒也小氣了些,豈是待客之道。”
劉灑度微笑道:“諸修既來我府中作客,在下怎敢失了禮數,這些物事雖是不堪,若是細細瞧去,自然會有所收益。實勝過目睹那些仙器佳寶。”
那劉灑度飛龍谷器修第一人的名頭貨真價實,誰也奪不去的,餘應龍就算是存心譏諷,也不便從此處著手,因此聽到劉灑度話中大有玄機,一時莫測高深,也不敢胡亂開口了,向那府中諸物細細瞧去。
諸修心中忖道:“劉大師擺出這些物事來,定是大有深意,只恨我等窺他不明罷了,想想細細瞧去,必能瞧出端底來。”
正在這時,忽聽一人拍手笑道:“劉大師,這谷中諸多器修大士,我只服你一人,嘿嘿,大師的手段神通,果然與眾不同。”
諸修循聲瞧去,見是一名少年修士,正是今日擾得谷中不安,以百斤礦渣煉出玄銀飛針的那位了。
玄焰賭賽的對手劉修與玄焰如今是寸步不離,聞言便道:“劉大師自然是昊天第一器修,何用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