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間的修為就算是差了兩三名玄修境也是常見。
嘯聲過來,空中又立時傳來一人的大笑之聲,這笑中自是極是歡喜了,就聽這人道:“原來是步道友與原道友,勞煩兩位道友親臨致賀,雲衝鶴何等之幸。”
前方一處山峰處湧來一片青雲,一道人影被裹在這青雲裡,冉冉向二人飄來。青雲中的這名修士身穿麻衣,赤著雙足,頭髮黑白相間,用一隻全環束了,倒也是相貌清奇,形容古雅。
三人就立在空中交談了數句,這雲衝鶴見原承天只是一名玄修之士,神情也就淡淡,沒做理會處,唯對步遙行極是客氣。
步遙行已是羽修中乘之士,自是要刻意結納了。
原承天見此人勢利,也只是心中暗笑罷了,又怎去和他計較,倒是步遙行傳音過來,與他打趣,暗譏此人不已。
就在這時,剛才途中所見的那隊修士已匆匆趕了過來,離了還有百里,就聽那領隊的一名玄修高呼道:“恭喜師伯衝玄晉羽,恭喜師伯衝玄晉羽。”
這玄修之士叫一聲,其他人就應一聲,倒也整齊壯觀,只是那聲音到了最後,卻是齊帶哭腔,聽來好不悲慘。
雲衝鶴聽到諸修聲音有異,也是大皺眉頭。片刻後這隊修士到了面前,領頭玄修忽然放聲大哭道:“師伯,你老人家可要替我們做主啊。”
雲衝鶴奇道:“究竟發生何事?”
領頭玄修大哭道:“師伯,本宗被人滅了,全宗上下,也就只剩下我們這些了。宗主,護法,齊齊被人殺了,就連元魂也沒能逃脫,師伯,此仇不報,可是枉自為人。”
原承天與步遙行聽到此事,也是大驚,雖然宗門衝突再所多有,可滅絕對方滿門卻不多見。只因雙方若非實力懸殊,絕不可能將對方宗門盡滅了,而若是實力原就懸殊了,又怎能鬥得起來,那弱勢的一方或降或順,總有生存之道。
雲衝鶴剛才的滿腔歡喜,此刻化成沖天之怒,他喝道:“是哪一個宗門,竟這麼狠心厲害?我六道宗雖不算強,可除了七真宗之外,只怕也沒那個宗門,能將本宗滅了。難不成真是七真宗不成?”
領頭玄修道:“不關七真宗事,那滅我宗門的,便是六道邪宗了。此次領頭的是,正是六道邪宗的宗主,此人也不知怎地,竟也衝玄晉羽了,師伯想來,本宗上下百多人,誰又能敵得過一名羽修之士。”
雲衝鶴本來怒極,聽到“六道邪宗”四字,反倒面沉似水,可原承天與步遙行卻瞧得明白,此人心中恨意,已是無可復加,唯靠心境強自彈壓住罷了,否則一旦任其發作了,這些個真修弟子只怕就要被怒氣靈壓所殺了。
原承天雖不知這兩個六道宗的恩怨,卻知對這些個小宗門來說,一旦發生衝突,多一名羽修之士來,便是事關生死,如果雲衝鶴早點衝玄破羽,那個什麼六道邪宗自然也不可能滅了六道宗。
雲衝鶴轉向步遙行,嘆道:“本想與道友歡聚,不想卻被這俗事纏身,那六道邪宗說來與本宗原為一體,後因故分裂了。遙想本宗當年,原是可與七真宗抗衡,卻不幸遭此大變,就此風流雲散,年衰月衰,如今竟落了個宗門全滅。”
步遙行嘆道:“雲道友,世間之事,原就是一榮一衰,你也不必深恨。此事只能緩緩圖報了。”
雲衝鶴沉吟片刻,道:“步道友,在下有個不情之請,若能應允,實為平生大幸。”
步遙行怎不知此人之意,淡淡一笑道:“在下亦是俗務纏身,雲道友若有所請,只怕難以抽身前往了。”此言表面上看來是婉拒,其實不過是在等對方出價罷了。
雲衝鶴嘿嘿笑道:“步道友,人無利而不往,雲某既是想請步道友相助,自然會有重謝,步道友縱是不肯,也該聽聽雲某能出得起怎樣的價錢才是。”
步遙行倒也痛快,笑道:“雲道友說話乾脆爽快,步某自也不能小器了,也罷,若你出的寶物能打動我心,我便隨你走一遭又如何。”他既知這雲衝鶴亦是諳熟此事,那就不必掩掩蓋蓋了。
原承天暗暗歎息,步遙行與厲幻真走的最近,這性情脾氣其實也是相差無幾,只是沒厲幻真那麼霸道罷了。像步遙行這種強力散修,之所以修行進境,絲毫不也亞於宗門弟子,便是因為他們私下裡,會做些助拳的勾當了。
雲衝鶴伸出五指來,道:“雲某願出五十萬仙幣,只需道友能替我敵住對手片刻,便可輕輕鬆鬆到手。”
步遙行大搖其頭道:“敵對一名羽修之士片刻,卻只出五十萬,這價錢太也不公,在下身有要事,雲道友後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