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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承天微笑道:“宗主果然高明,在下望塵莫及。”
原承天這句話一字字道來,在他人聽來也是尋常,可在薛萬徹心裡,就好似那溺水的人撈到塊木板一般,原承天這輕輕一句,可就是救了他的命。
縱是他心境如鐵,此刻也是心花怒放了,然而那原承天既存了他一份薄面,他又怎好意思得意忘形,因此這臉上的神情喜也不是,悲也不是,真真難為他了,也就只好勉為其難,將頭略點罷了。
原承天道:“此次貴三宗盟約之事,還請宗主三思,當此魔修臨界之時,萬事當以大局為重,以宗主靈慧,想來不必在下多言。”
原承天雖知薛萬徹怯意已生,此事他斷然不敢反覆了,否則便是自己一人,就可將這三宗高手一網打盡,可總要給薛萬徹留有退步,這才不立時逼迫薛萬徹答應放棄盟約一事。
薛萬徹怎不知原承天心意,只好假意道:“此事容在下三思。”
那御禽宗宗主齊姜道:“薛宗主,原道友剛才所說,字字是金玉良言,那荊宗主的性子脾氣,我等向來是深知的,又怎肯受此脅迫?而我等若是與天靈宗反目,一旦魔修來襲,又怎能自保?我瞧這盟約之事就此作罷了吧。”
薛萬徹聽到這裡,也不表態,卻將目光瞧向趙氏兄弟,只需趙氏兄弟同持此議,那麼這棄盟之事也就毫無阻礙了,就怕趙氏兄弟向來心高氣傲,不肯就此低頭。
趙氏兄弟相視一眼,就算沒去傳音商議,心意已通,趙大道:“當初薛宗主力執盟議,我兄們二人皆曰不妥,既是連齊宗主也不肯附議,我看這盟約之事就此作罷了吧。”
其實剛才原承天雖替薛萬徹掩飾,可二趙與薛萬徹相交百年,怎不知他的稟性,豈是輕易饒人的?而剛才薛萬徹明明已動用自我之域,若是佔盡優勢,那原承天又怎會是安然無恙?由來推測去,那薛萬徹在域中必是吃了大虧了。
若是原承天連薛萬徹的自我界域都可視為無物,此人的實力,簡直是難以想像,便是羽修大成只怕也不過如此罷了。二趙雖是狷介之性,可遇到那實力遠超己方的大修,又怎敢強項到底?
修士存活於世,靠的可不僅僅是法術修為,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句俗話,那是要時時牢記在心的。
那趙氏兄弟既然退卻,盟約之議自然是不必提起了,原承天這趟差事,也算是有所交待。
原承天眼見於此,心中感慨不已,此戰若非自己在實力上壓了薛萬徹一頭,便是自己舌綻蓮花,又怎能說服三宗,就算那道理明明白明,人人皆知,可若無絕對實力壓制住了,那三宗又怎能不生出僥倖之心?
只恨自己向來事務纏身,也沒多少時間好生修行,看來此間事了之後,就該苦修個三五年,也好將近年來的所思所悟整理一番,而身為玄修之後,那諸多心法密術,也該加以修行才是。
正思忖間,薛萬徹道:“既是兩位宗主同持棄盟之議,在下又怎便獨專?也罷,就煩請原道友回稟荊道友,盟約之事就此作罷,日後馭獸,御禽,萬蟲谷三宗,唯天靈宗馬首是瞻。”
原承天點頭道:“如此甚好,天靈宗御魔大會日期將近,到時便在會上再見了。”
說完此言,就向獵風示意,二人也不回頭,就徑直向谷頂遁去,薛萬徹諸人,皆是揖手送別,直到主侍二人沒了蹤影,諸修才緩緩放下手來。
齊姜首先嘆道:“此子之才,驚豔絕倫,你們瞧他年紀輕輕,就修成玄修五級境界,更是修成神識,本座若說他日後便是天一第一人,卻不知誰會反對。”
諸修聽到此言,皆是默默無語,想來同樣是苦修經年,又怎及他人這樣的造化?不免心生妒意了,可又想到魔俗之戰勢不可免,仙修界有原承天這樣的人物,便可多出幾分勝算來,又覺得有幾份安慰。
原來那人的立場若是不同,那看待事物的心思,也是不一樣的。
原承天不等出了幽谷,就先向荊道衝傳出一道信訣,以安諸修之心,而考慮到離會期尚有些時日,原承天也就順便告假,想尋個清靜所在,先將魏無暇之事料理了。
魏無暇畢竟是與自己同行,若這會上少了此人,卻是拂不過步遙環的推薦之意。
荊道衝收到信訣自是大喜,而見到原承天意欲擇地為魏無暇安神,便傳來法旨,提出一個所在來,這地方亦是在極東之地,卻是天靈宗的一處秘密基地。
原承天也不推辭,就謝了荊道衝,按荊道衝信訣上所指,徑直去往那處基地,也就是半日工夫,就到了一座深山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