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天一宗的宗規森嚴,他也算是領教了,天一宗能維持十數萬年不墮,並且愈加興旺,與這宗規森嚴自然大有關係。他早年與天一宗結下仇怨,只覺得天一宗霸道之極,此刻想來,那世間之事,若不能親自體驗,端的是如盲人摸象,做不得準的。
而觀天一宗諸修位長老,雖是性格各異,但無疑人人皆是高德大士,如關啟乾之古道熱腸,步遙環之公私分明,薛靈雀之急公好意,馬唯真之面冷心熱,凡此等等,皆顯示出天一宗的氣度來。
長老既是如此,其下弟子自然可想而知,由此看來,天一宗與百宗盟的恩怨也不可執一而觀,其中因由,自該深思。
馬唯真道:“既然宗主已倡議修改規條,我等便可議事了。老夫認為,本宗客修自該與弟子一體,賞罰之律,並無異同,方是正理。”
關啟乾哈哈大笑道:“馬老,今日老夫便是服了你,這戒律殿的長老之位,果然是非你莫屬的,觀馬老行事,雖是有板有眼,亦顧忌人情,正是本宗向來行事之旨,馬老的意見,老夫附合。”
樊龍笑道:“其中座中人的心思,想來皆是一般,能將承天的名字留在千修薄上,只怕各位皆是巴不得呢,只是先前有規條所限罷了。本座自無意見。”
諸修皆是大笑,紛紛附合其議,談笑之中,這新規便算是透過了,關啟乾轉向原承天道:“本宗因一人一事而修改宗規,承天是第一人了,說來也是我等的私心,只是不想錯失你這樣的天才俊彥罷了。承天,你可知道留名千修薄是何道理?”
原承天道:“正要請教。”
關啟乾道:“本宗的千修薄,原是一件奇寶,是為天地四神之中,玄武的一塊甲片。此甲經本宗創宗老祖煉來,就成了千修薄了,專錄本宗立有大功之人,便是在座的七大長老,亦有人未曾標名,可見這千修薄非同異常了。”
原承天聽到四神玄武之名,怎不動容。四神之中,青龍,白虎,朱雀皆在仙庭,唯有玄武因在創世之後就消失無蹤,成為天地未解之迷。也正因玄武尋他不著,那創界大修在創立天外靈域時,就只能請來另三隻神龜撐起此界了,或許正因此故,那天外靈域才會崩塌。
若是當初能請得玄武撐著天外靈域,其情景必然翻然一變。
原承天道:“屬下聽說玄武早就創世之初就已不見了,如今既得了此神的甲片,想來這玄武定然不存於世了。”
關啟乾嘆道:“天地玄幽,怎是我等可以想像,玄武存與不存,皆無可靠證據,此時不必論及。”
原承天道:“是。”
關啟乾又道:“這由玄武甲片製成的千修薄,有一樁大大的好處,其人姓名一旦得錄,其一可增壽千年,這也就罷了。更難得的是,名錄其上,便可得玄武神的庇護,其中妙用,到時你自會明白。”
原承天道:“全靠諸位長老成全,屬下方有此幸。”心中則越發好奇起來,這千修薄究竟有何玄機。
千修薄上標名,是為天一宗的一大盛事,自不能草草了事,總要由宗主出面主持不可。此事便是諸長老亦無權指定日期,只能靜候宗主佳器早成,再來定奪。
關啟乾向原承天說明此事,原承天當然點頭不已。
就聽薛靈雀道:“承天,你久在外間,可有什麼新鮮的事情說來聽聽。”
薛靈雀既有此問,必有深意,何況就算無人提起,原承天也想尋機會提及魔蹤頻現一事的,於是順水推舟,就將自己與魔修交手,以及天宗靈意欲召開大會共議御魔之道的詳情,一一道來。至於與天靈宗的交情,則是一語帶過,不必深談的。
薛靈雀道:“這就是了,難怪本宗與天宗素無往來,卻發來信訣請本宗擇人參加什麼御魔大會,原來竟是此故了。”
關啟乾道:“魔修雖在天梵大陸出現,離此甚遠,可抵禦魔修原是仙修之士的份內之事,這個大會,本宗的確是應該擇人參加的。”
樊龍道:“關老所言極是,只是宗主有事在身,自不能與會,看來你我之中,要有人去走一趟了。”
不想馬唯真卻搖了搖頭道:“本宗為天一第一大宗,莫說長老,就算是一個堂主,也足抵得尋常宗門的宗主了,而天靈宗又與本宗向無交情,若派長老與會,於禮不合。”
原承天心中暗暗搖頭,剛才諸長老言笑晏晏,瞧來極是親和的,此刻則又顯示天一宗的凌人霸氣來。而此事又關乎天一宗的形像,於細節處自然要反覆推敲的,一是不能失了禮數,二是不能墮了威名。
步遠環沉吟道:“本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