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幫忙招呼張羅,才不至於手忙腳亂,怠慢來客。
婚禮以最隆重的方式按部就班地舉行,繁文縟節不必細表。少時禮成,眾人齊齊向新郎新娘祝賀。祝客中以江湖豪傑為多,向來不拘小節,紛紛想新郎新娘敬酒,任天翔心痛小薇,忙為她擋下了大部分酒。正喝得興起,突聽門外司儀高喊:“宮廷舞娘謝阿蠻率弟子來賀,裡邊請!”
眾人聞言紛紛叫好,天寶年間謝阿蠻的舞技就名動京師,後被玄宗召入宮中,成為教坊第一舞師。後范陽叛軍攻入長安,謝阿蠻和眾多教坊樂師舞女一樣不知下落,沒想到今日這位當年在宮中和長安都紅極一時的舞中仙子,竟突然出現在任天翔的婚禮上,眾人既驚喜又期待,不知這麼多年過去,這位舞中仙子是否還有當年的風采。
與眾人的期待和興奮不同,任天翔心中卻是有些忐忑,他知道寫阿門就是當年洛陽夢香樓的舞女雲依人,自己當年有負於她,不知她會再自己大喜的日子裡獻上怎樣一支舞。
在眾人期待的目光注視下,一輕紗蒙面的女子緩步而入,腰肢輕盈如柳,腳下步步生蓮,令人有種目醉神迷的恍惚之感。就見她來到新郎新娘面前,款款拜道:“舞娘謝阿蠻,祝任公子和小薇姑娘天作之合、白頭偕老。”
任天翔略顯尷尬地低聲問:“姐姐這些年……過得可好……”
謝阿蠻答道:“生逢亂世,能不死就已是僥天之倖,哪敢再有奢求?”
想起過去對她的林林總總,任天翔心中愧疚之情油然而生,他對謝阿蠻躬身一拜,低聲道:“當年天翔年少輕薄,對姐姐多有愧疚,天翔不敢要姐姐原諒,但求你看在小薇無辜的份兒上,不要為難天翔。”
謝阿蠻幽幽嘆了口氣:“看來,你還是不瞭解依人。”說完她不再多言,示意樂師奏曲,眾賓客早在大堂中清理出一片空曠之地,見她緩擺腰肢,輕舒曼手,款款起舞,隨著樂曲的演奏,她的舞姿與樂聲漸漸融為了一體。
看到那熟悉的舞姿,任天翔眼裡漸漸盈滿了淚花。他認出那是雲依人當年在自己面前跳過的所有舞蹈,經仔細編排重新成為一支新舞,他從這舞姿中看到了雲依人當年對自己的一片痴情,以及後來的失望和悲傷。隨著樂曲的漸變,謝阿蠻的舞姿漸漸從悲傷和絕望中重託出來,漸漸變得平和優雅,漸漸變成一個自由自在翱翔在音樂中的舞之精靈。
少時曲收舞畢,眾賓客竟忘了叫好,知道謝阿蠻款款向任天翔拜別,眾人才從恍惚中情形過來,紛紛起立鼓掌。任天翔淚流滿面,對謝阿蠻哽咽道:“多謝姐姐衷心的祝賀,我會珍惜現在擁有的這份珍貴感情。”
謝阿蠻眼中泛起一絲暖暖的笑意,款款道:“你能學會真正愛一個人,也不枉我今日苦心孤詣這一曲,它叫《情心》。”
謝阿蠻已經走了許久,任天翔還在默默回味著那意味深長的舞曲,心中暗自神傷。就在這時,突聽門外司儀高唱:“摩門長老蕭倩玉來賀!”
聽到這話,原本滿面喜氣的西馬榮臉色都是陰了下來,冷哼道:“這女人來做什麼?快將她趕走!”
話音未落,就聽門外一生嬌笑,跟著就見蕭倩玉在兩名摩門弟子陪同下,一步三搖地踱了過來,就聽她不屑地笑道:“姐姐好像忘了,我才是此間的女主人,你不過是沒任何名分的外室,甚至連外室都不是。”
司馬蓉冷哼道:“可是這裡是任府,我一雙兒女都姓任,而你早已因故被趕出義安堂,這任家跟你還有什麼關係?”
任天翔眼見二人一見面就劍拔弩張勢同水火,連忙拱手拜道:“娘,蕭姨,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你們莫再為過去的舊怨相爭了好不好?”見二人不再言語,任天翔轉向蕭倩玉道:“不知蕭姨怎麼突然來了長安?”
蕭倩玉眼神一暗,低聲嘆道:“過兩天就是天琪的忌日,我是來給她燒點紙錢。正好聽說你大喜,就順道來祝賀。天琪要是還活著,看到你這哥哥終於功成名就,成家立業,一定會為你感到高興。”
想起每每,任天翔也暗自傷神。見蕭倩玉含淚欲墜,他連忙岔開話題:“自上次陝郡大戰後,好久沒聽到摩門的訊息,不知現在去了哪裡發展?”
蕭倩玉長嘆道:“上次在陝郡,大教長被義門墨士刺傷了脊椎,下半身完全癱瘓。之後摩門又遭到儒門劍士追殺,損失慘重,再無法在中原立足。幸好回訖可汗早就有心皈依光明神,所以派人來請大教長,咱們便去了回訖,如今已是回訖國教。”
聽說佛多誕受傷癱瘓,摩門損失慘重,任天翔暗自寬慰,幾名義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