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是午飯時間,鄭德詮只顧喝酒吃肉。直到吃飽喝足,他才一擺手,立刻有兵卒上前撤去酒菜,並將任天翔按倒在他的面前。
“你就是大唐客棧的老闆任天翔?”鄭德詮有些懷疑地打量著任天翔,似乎有些驚訝於對方的年輕。“正是。”任天翔坦然答道。
“知道為何將你抓來?”“草民不知。”
鄭德詮一聲冷笑:“看來要先給你鬆鬆骨,你才會老實。”說著向帳下伺候的兵卒一擺手:“拖出去重打二十軍棍,看看是他的嘴硬還是老子的軍棍硬。”幾名兵卒立刻將任天翔拖出帳外,按在地上就是一陣亂棍毆打。任天翔長這麼大,何曾吃過這等苦楚,頓時痛得暈了過去。兵卒用涼水將他潑醒,重新拖回了帳內。
“想不到你小子這麼不濟打,枉我還當你是條漢子。”鄭德詮一聲冷笑,“既然敢找人做了馬彪,就要敢作敢當,別給老子裝糊塗。你若痛痛快快地承認,老子說不定還可放你一馬,你若繼續給老子裝傻,老子定叫你生不如死。”任天翔勉力抬起頭來,吃力問道:“將軍為何一口咬定,是我找人殺了馬彪?”
鄭德詮冷笑道:“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把人帶上來!”兩個兵卒從帳外帶進來一人,卻是春風樓的老鴇。鄭德詮向任天翔一指:“你看清楚,昨晚是不是他帶人做了馬彪?”老鴇看了看任天翔,立刻哭喊道:“就是他!昨晚是他帶了三個人來春風樓,那三人個個一臉兇相,一看就不是善類。後來他們匆匆離去,第二天一早就有人發現,我的乾兒子死在了離春風樓不遠的小巷中。我那可憐的……”
鄭德詮打斷了老鴇的哭喊,轉向任天翔冷笑:“你還有何話說?”任天翔嘆了口氣,很是同情鄭德詮那簡單的頭腦。如果不是他亮出底牌,任天翔還不知如何辯白,現在任天翔已知對方並未拿到真憑實據,心中大寬,嘆道:“我昨日不過領了幾個行腳商人去春風樓快活,誰知半夜他們要走,我只好送他們離開,在春風樓外就跟他們分了手。自始至終我都不知道馬彪被人殺害,更不相信那幾個行腳商人會殺人。”
“那三個傢伙呢?”鄭德詮追問道。任天翔苦笑道:“我跟他們也只是萍水相逢,根本不知他們底細,自然也不知他們去向。”
鄭德詮一拍文案:“你他媽當我是傻瓜,不知道你是不甘心交例錢,找人做了馬彪?今天你既然落到我手裡,還想矇混過關,活著出去?”說著向左右揮手:“給我打,打到他交代幾個兇手的底細為止!”
幾個兵卒正要動手,就聽帳外有人高聲稟告:“封將軍到!”
一干兵卒俱慌了手腳,鄭德詮倒是滿不在乎。帳簾撩起,就見一個其貌不揚,甚至有些醜陋的中年將領負手進來。他的左腳有些跛,每走一步身子都要往左側傾斜一下,使他瘦削的身子像站立不穩般在空中搖晃,他的三角眼還有些斜視,看人的時候總是側著頭。
“封將軍!”幾個兵卒慌忙拜見,只有鄭德詮裝作視而未見。來人目光在帳中一掃,最後停在鄭德詮身上,淡淡問:“這是怎麼回事?”鄭德詮憤然道:“這小子勾結盜匪,殺害了四個善良百姓,如今已是證據確鑿,正要將他送到留守使府上。”來人一聲冷哼:“我若不來,你是否就要將他就地正法?你一個小小郎將,有何資格緝拿、拘押人犯?有什麼權力私設公堂,刑訊逼供?”
鄭德詮惱羞成怒,拍案喝道:“封常清,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兄弟死在這小子手裡,我為他討還公道,有什麼不對?這等小事我本不敢勞煩留守使大人,既然大人要管這事,就請大人秉公斷案,還我兄弟一個公道。”“我會給你一個公道。”封常清說著一揮手:“把人帶走!”
見封常清將任天翔帶走,鄭德詮一把掀翻桌子,全然不顧封常清尚未走遠,便遙指帳外怒罵:“封跛子,若非我仙芝大哥賞識你,你他媽不知還在哪個角落要飯呢。如今趁我大哥不在,竟在老子面前耍官威,我看你能威風到幾時!”左右慌忙阻攔,不過這些話已經傳到了封常清耳中。封常清身邊的兵卒皆有些憤懣,而他卻若無其事,充耳不聞。
回到都護府,封常清斜眼打量著任天翔,淡然問道:“你叫任天翔,是大唐客棧的老闆?昨夜在離春風樓不遠的小巷中,有四個人被殺。據說兇手正是跟你一路的三個外鄉人,你有何話說?”
任天翔笑道:“不知將軍是要聽假話還是真話?”
封常清有些疑惑,淡淡問:“假話怎麼說?”任天翔坦然道:“假話就是那三個外鄉人跟我只是萍水相逢,大家一起到春風樓尋樂子,之後就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