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案的大理寺相提並論,有高名揚和柳少正幫忙,查清這兩樁往事的希望大大增加。他倒不是一定要給任重遠報仇,也不是一定要為自己討個公道,他只是不想讓人當成傻瓜一樣戲耍。
無論你是誰,我一定要將你給找出來!任天翔在心中暗暗發狠道。看看天色不早,他急忙翻身上馬’,一路上快馬加鞭,直奔朱雀門。
僻靜清雅的德政殿位於大明宮內苑,是玄宗皇帝接見心腹大臣的地方。當任天翔在內侍的引領下來到這裡時,玄宗皇帝臉上已有些不耐煩。任天翔行過君臣之禮後,就聽玄宗問道:“你任御前侍衛副總管已經有段時間,跟許多官吏已經相熟,不知跟安祿山交往得如何?”
任天翔連忙如實答道:“前日聖上為安蔣軍修建的驃騎大將軍新府邸落成,微臣出席了安將軍的喬遷喜宴,與他算是相熟了。蒙聖上金口認下微臣這個國舅,安將軍對我還算敬重,堅持以郎舅之禮侍奉。他還送了微臣一座宅院,微臣奉旨與他結交,不敢推拒,只得替皇上收下。地契微臣一直帶在身上,準備隨時交給聖上。2”說著從懷中掏出地契,雙手捧著遞了上去。
玄宗皇帝啞然笑道:“你這小子,朕難道不知你那點小心眼?你自己早就想收下這份厚禮,卻又怕背上受賄的罪名,便假意將它上繳。你知道朕不會要你的東西,所以才故作姿態吧?”
任天翔不好意思地一笑:“聖上英明神武,微臣只有敬仰的份兒。”玄宗皇帝冷哼道:“這宅院朕就賞了你吧,從今往後它就是你清清白白的財產。不過你別光顧著收禮,朕交代你的事辦得怎樣了?”
任天翔忙道:“微臣巳跟安將軍有了私交,不過由於相交不久,安將軍肯定不會跟我說心裡話,所以微臣還不敢肯定他對聖上是否忠心。”
看在安祿山的厚禮和幫自己收拾洪邪出氣的份兒上,任天翔沒有告安祿山的黑狀,他知道自己能一步登天成為國舅,又被聖上委以重任,授御前侍衛副總管,全都是拜安祿山所賜。沒有安祿山,也就沒有他任天翔的今天,他當然不會急著斷了自己的前程。
玄宗皇帝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淡淡道:“這事你得抓緊’現在邊關告急,契丹人開始作亂,官軍已經打了幾次敗仗。有不少大臣都在奏請讓安祿山回去坐鎮范陽,不過也有少數大臣對安祿山有所擔憂。現在你該知道,你的情報對朕來說有多重要。”
任天翔忙道:“微臣一定竭盡所能,幫皇上看穿安祿山的五臟六腑。”玄宗皇帝冷哼道:“竭盡所能?你有時間到處耍威風,連別人的府邸都差點給拆了,還有心思替朕辦事!”
任天翔心中大駭,沒想到皇上訊息這麼靈通,這麼快就知道自己大鬧義安堂的事。那嚴祿只怕不是碰巧出現在那裡,而是得到訊息就立刻趕來。這麼說來這義安堂在皇帝心目中,只怕有著非同一般的地位。
正胡思亂想間,卻聽玄宗皇帝輕嘆道:“當年朕能從武氏一族手中奪回李唐江山,平定韋皇后和太平公主之亂,實是得了任重遠和義安堂之助。當年朕親口答應過任重遠,決不會像漢武帝那樣取締和打壓江湖幫派。任重遠雖死,朕依舊信守著對他的承諾,所以朕不希望你堂堂御前侍衛副總管,再去騷擾義安堂。如果再有下次,必定嚴懲不貸!”
任天翔沒想到任重遠與玄宗皇帝竟然還有這層淵源。他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小聲問:“微臣與義安堂的個人恩怨,總不能就這樣算了吧?”
玄宗淡淡道:“江湖事江湖了。只要你不是以官家的身份,朕才不關心江湖上那些雞毛蒜皮的瑣事。”
任天翔心中有數了,見玄宗皇帝開始在打呵欠,連忙起身告退。快到玄武門時,突見一名宮女從拐角閃了出來,攔住去路。內侍一看,連忙滿臉堆 笑道:“原來是貴妃娘娘身邊的侍兒姐姐,小人有禮了 !”
侍兒點點頭,對他擺擺手:“我有話跟新任御前侍衛副總管任大人說,你行個方便。”
內侍知趣地退到一旁,任天翔忙問:“不知侍兒姐姐有何指教?”侍兒上上下下打量了任天翔半晌,微微頷首道:“穿上這身官服簡直就像是變了個人。你可知道你這四品帶刀侍衛、御前侍衛副總管是怎麼來的?”任天翔忙道:“是全拜神仙姐姐所賜!小人一直想要當面感謝姐姐,奈何禁宮深深,所以一直沒有機會。”
侍兒額首道:“算你還有點良心。你有這心,我會替你轉告娘娘,不過現在娘娘有件機密之事,想要託付一個信得過的心腹去辦,不知你是否願為娘娘效勞?”任天翔立刻道:“赴湯蹈火,在所不辭!”